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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品端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这双不争气的手,恨与后悔等等复杂的情绪错综地交织在一起,最后旋转成“闯祸了”
三个大字。
这都叫什么事,谁知道这娼妓生的小杂种前几天还灰头土脸在后山砍柴,现在就要和如在云端的美貌的师伯拜堂成亲?大师伯还是受他胁迫?
假死的李玄霆这畜牲能不能真死一下啊,再说这儿子说不定你自己心里都犯嘀咕,当初不也说送就把他送到柔云派来了,现在整这出爱子心切父子情深,是几个意思?
冯品端欲哭无泪地狂抓头发,把自己的脑袋抓成了个新鲜的鸡窝。
众人一路心情复杂,终于来到礼堂,门口有十几个人正在统一收罗弟子们随身携带的刀剑,告知大家不可带兵刃入内——当然是李玄霆安排的。
这要求说过分也不过分,但刀剑随身的江湖子弟总会感到有些不舒服,可负责收剑的人虽都是精壮武者,放到江湖上哪个不是张口闭口“你奶奶”
,此时却个个礼貌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众人哑口无言,只好神色各异解剑上缴。
礼堂是柔云派举办各种大事的地方,典型的“大事”
比如“忏悔仪式”
之类,因此李延竹来过不止一次。
戚明雪也来过——她的上一次婚礼就是在这拜的堂。
这门不当户不对令人啼笑皆非的婚礼虽然突如其来,可礼堂的布置却不比七年前差——全靠某些“暴发户”
砸钱,厚重的红色针织毛毯往壁上一挂,长长的红地毯从里到外一铺,两排粗壮如婴儿手臂的红烛依次陈列在地毯两侧,连典雅的铜烛台都挨个缠上了红布。
礼堂的最里侧则是供高堂长辈坐的桌椅,只不过喻明霄、卫明霖等人都于戚明雪来说不是长辈,柔云派的其他辈分更老的高人们则早已不问世事,根本找不着人影,能坐这位置的也只有李玄霆。
弟子们一进礼堂,就被眼前堪称壮观的排面惊呆了,纷纷很没出息地伸手摸那些蜡烛、喜毯,感叹声此起彼伏。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粗的蜡烛嘞……”
“师哥,你说咱俩成婚的时候,能不能也布置成这样?”
“唉你们说这李玄霆怎么会这么有钱啊,凭什么凭什么我不服……”
离礼堂不远的一处院落。
这院落是从前戚明雪尚未隐修时所居住的,虽然闲置这么多年,却一直有人打扫维护,并未荒废或占用。
近日柔云派流年不利犯太岁,戚明雪只好又住回了这里。
和礼堂一样,这院子从里到外也是张灯结彩喜庆非常,八盏大红灯笼挤在门檐上挂着,和悬挂的红绸红花一起迎风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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