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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荀引鹤吻上来的时候,她顿时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只能乖乖地任着荀引鹤予取予夺,每一寸都被他舔吻过去,最后还意犹未尽般含着慢慢地吸吮。
江寄月觉得这个吻漫长到了极致,在她以为永远不会结束时,荀引鹤才在她唇上啄了啄:“连换气都不会。”
江寄月这才反应过来她憋得很久了,骤然得到自由,立刻张嘴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发出些微的喘息声。
她闻言瞪着荀引鹤道:“你还说不碰我,骗子。”
荀引鹤道:“只是亲亲你而已,不算碰。”
江寄月显然觉得他在狡辩,嘟囔了一句,但荀引鹤没有听清楚,不过也无妨了,他捏着江寄月的脸颊道:“你乖乖地用了膳,我们便洗漱就寝,安安稳稳睡一觉,若是不乖。”
他没有必要说完,言外之意太过明了,江寄月一下子就了悟,她要从荀引鹤大腿上下来,但脚趾点地,触碰到冰凉的地板,才想起她此时赤着足。
荀引鹤道:“就这样吃。”
他拿走江寄月的筷子,换了个勺子给她,一手抱住她,一手往她碗里夹菜。
江寄月忍了忍,还是觉得难以忍受:“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呢。”
三岁的稚儿才需要坐在大人的怀里,用勺子喂饭吃,她都多大年纪了,荀引鹤居然还这样对她,他是太想当爹,所以缺个女儿吗?
可两人才差了九岁,他的年纪也生不出她来啊,他要当爹也不该找她。
江寄月的心思太直白,全部在脸上展露无遗,荀引鹤拿起她的勺子:“要我喂你也不是不可以……”
江寄月忙扑上去从他的手里把勺子抢回来:“不劳烦你了,我自己能吃。”
荀引鹤道:“这才乖。”
又夹了筷炙明虾到江寄月碗里。
一顿饭用完,江寄月看到放在桌角已经凉了的烧饼,这才想起她原本是决意不吃席面,只吃烧饼的,但荀引鹤总有法子让别人顺从他的意思。
用完膳,荀引鹤倒是给她穿上了鞋袜,因为在他看来,饭后需要在庭院里散散步消食,方是养身之道。
江寄月哪有那么多讲究,江左杨没出事前,她满山跑,等吃完饭早累得动不了,出阁后,家里没有仆从,万事都要亲自动手,活都忙不完,散步消食这种一听就很讲究的活动,自然与她没什么关系。
但荀引鹤要散步,她也只能陪着散步,此时残月已经从天边升了起来,淡淡的银灰色的一钩弯在雾蓝色的天上,很有几分婉约。
江寄月蓦然想起一句诗来,但觉得当下的氛围并不适合开口,便只是抬头望着月,荀引鹤握着她的手却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江寄月猝然一惊,下意识看向荀引鹤,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心里有些不对味,又挪开视线,道:“分明是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
你要含情脉脉,我就来拆你的台,反正就是要时刻提醒荀引鹤他们关系不正,长久不了。
荀引鹤沉默了下,道:“那也是泪湿春衫袖。”
你觉得长久不了,又可知我对你的不舍。
江寄月没膈应到荀引鹤,反而被他将了一军,态度就有些消极起来。
荀引鹤见她不说话,道:“这儿虽是别院,但我隔三岔五也会来此,因此书房里很是准备了些书,你若是无聊,可以来寻书看,左右这座宅子所有的钥匙都给了你。”
江寄月虽然在乡野里野蛮生长,但该学的字一个也没少学,更难得的是,那些世家小姐该学的《女戒》《女则》,江左杨一个字都没让她看过。
她看的书多而杂,大多是江左杨觉得这书写得有几分道理,或者很有趣,就会挑出来扔给江寄月看,也从不问她看没看,又看了多少。
而江寄月在山上跑累了,就带本书爬上树,手枕在脑后靠在树干上随手翻起来。似乎看得很漫不经心,但遇到人为难,诸如侍墨那样的情形,也能随意拈来典故反驳回去。
稀奇的是,荀引鹤也不觉得江寄月该看什么《女戒》《女则》,那太没有意思了,她这样就很好。
江寄月倒是愣了一下:“当真随我看?”
她是很久没有看过书了,自她出阁后,江左杨的藏书就被锁了起来,只有沈知涯要用时偶尔才会去翻翻,听说被虫鼠蛀咬得厉害。她听着都觉得心疼,想把书分了,可是香积山上没了读书声,自然也没有人想要书。
而她呢,为生活所累,哪能再像少女时随性恣意,别说书了,连笔墨纸砚都许久没摸了,有时候实在手痒,就捡根树枝在泥地里划两下。
后来才知道世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明白了江左杨是个多难得的父亲,离了他,大约也没人纵她如此放肆了,江寄月又害怕被教导看《女戒》之类的书,索性就不提了。
但没有料到荀引鹤会同意她去他的书房找书看,他这样的□□者,难道不是她越蠢越听话越没有思想就越好么?
荀引鹤道:“你是惜书的人,不让你看书,是书的可惜。”
他广交文友,其中多是如侍墨那样的沽名钓誉之辈,对于他们来说,书的意义便是颜如玉和黄金屋,因此略读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命不凡起来,靠着卖弄学识挣份前程,若是挣???不到就愤世嫉俗痛骂世道嫌恶,怀才不遇。
荀引鹤看不惯他们,但又因为他们实在人数太多,若是如山巨源般一一绝交尽,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万幸是老天爷还愿意让他遇上江寄月,谁能想到一个在山溪间与孩子踢水玩的小少女出口就是嵇康与阮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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