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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紫芜房间的灯仍旧亮着,她正躺在床上,把玩着薛氏落在她闺房里的那个俏色石榴,瞅着里面的白玉小人春心大动,浮想联翩,愈加地难以安枕。
连婆子在院子里跟长菁兴奋地说话,她听了个清楚,小心地将白玉石榴藏在床褥之下,起身问道:“谁呀?”
长菁回禀一声:“小姐,是二姑娘院子里的连嬷嬷。”
夏紫芜恹恹地问一声:“这深更半夜的,什么事儿?”
连婆子激动地咽口唾沫:“三小姐,有关于二小姐的要紧事情回禀,婆子能进去么?”
夏紫芜撩开床帐,用银钩挂好,坐起身子:“进来吧。”
连婆子轻轻地推开门,侧身进来,然后又神神秘秘地掩上了房门,方才对着夏紫芜福福身子,谄媚一笑:“三小姐,咱们后宅出了腌臜事儿了!”
夏紫芜猛然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连婆子兴奋地压低了声音:“二小姐房间里好像进了男人!”
“不可能!”
夏紫芜想也不想,一口否定:“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更何况咱们后宅哪是那样轻而易举进的?”
连婆子激动得浑身都冒汗:“千真万确!难道三小姐没听过《西厢记》?婆子我适才从她房间跟前过,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停下来留神听了听。结果就听到二小姐房间里有男人咳嗽!二小姐还一个劲地埋怨,说那男人搅合得她睡不好觉!那动静婆子听得都面红耳赤!”
夏紫芜一听连婆子解释,顿时就来了精神,兴奋得双目灼灼:“你说的可是真的?”
连婆子笑得愈加谄媚:“那野男人此时应该还在呢!您吩咐婆子盯紧了那浪蹄子,婆子可是一刻都不敢懈怠,脑子里绷紧了弦的。”
“我母亲可知道?”
“夫人已经歇下了,不敢打扰,直接奔着三小姐您这里来了,没敢耽搁。”
夏紫芜一咕噜从床上起来,忙不迭地去趿拉绣鞋:“好她个夏安生,竟然这般不安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里来的野男人!叫上长菁和端午,咱们去看个热闹,看她夏安生还有没有脸面活下去!”
一行人全都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莫名,雄赳赳地直奔安生的院子而去,唯恐去得晚了,再被那野男人闻风而逃。
夏府后宅的各个院子都没有独立大门,一律敞亮的垂花月亮门作为隔断。夏紫芜畅通无阻,长驱直入,抬手将安生的屋门擂得山响。
安生正睡得迷迷瞪瞪,听到脚步杂沓,再看看外间天色,也就是二更光景,疑惑地问:“谁呀?”
“开门!”
夏紫芜气势汹汹,一听便是来者不善。
安生有些犹豫,并不知道她来此何意:“夜半三更的,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房门被狠狠地踹了两脚:“快开门。”
安生心里陡然升起警觉,起身披好外衫,还未来得及上前开门,房间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夏紫芜等人气势汹汹地一拥而入。
夏紫芜与连婆子不由分说地闯进来,将安生一把推至一旁,连婆子直冲床榻,兴奋地掀开了她的床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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