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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间里,她攥着玉佩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眼睛里全是对命运的震惊。
她曾经以为那个人不过只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而已,以为他所经历的所有悲痛都与自己无关,所以她袖手旁观,任他经历家破人亡之苦后,又蒙冤入狱,最后惨死狱中。
她还记得在前世的宴会上,他穿着绣着山水墨画的月白色衣袍,立在桃林下,风一吹,卷起他的衣袍和漫天的花瓣,他收起折扇轻笑:“娘娘,你真像我一个故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睛里有温柔又忧伤的眷念,而在她看来,不过是和她套近乎的寻常手段而已,甚至还有一些老套。
同行的同僚说笑道:“娘娘,我认识张大人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笑呢。”
她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听过他的故事,兄长在大战前失踪,一月后被视为叛国,满门抄斩,只有他侥幸逃脱,后一月兄长归来,带着蛮夷王的头颅和贡品献于君上,洗刷叛国的冤屈。
后君上为补偿张家,封他兄长爵位,给他赐官。他这个人性格直率,不懂变通,是当时她背后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在得知他们要除掉他的时候,偶然听到有人提起他的名字,便想看看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眉目俊朗,却暗藏忧伤,有一种无欲亦无求的温润。
当时她不懂这种气质从何而来,后来才明白是一个人不想再活下去的绝望。曾经她得知这个人的死讯时,只是觉得惋惜,可如今得知他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人时,眼泪突然涌现出来。
她掀开棉被,重新收拾好包袱,悄悄溜出了门。
***
天色微亮,路上已陆陆续续出现行人和开门的商铺,周遭逐渐喧闹,充满市井烟火气,而南亭巷仍然是一派巍峨的寂静。
她立在距离张家不远的树下,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前。
她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将她卖给老易,贸然上门,反而会引火上身,而更重要的是,她隐隐能推断出张家未来的命运。
看似稳固,其实早已摇摇欲坠。
当家的柱国已老,而接班人迟迟没有出现,朝中有佞臣挑破,家中有家贼作祟,里应外合,无论如何反抗,都将是走向覆灭的死局。
风吹起她的长发,巷口传来马蹄奔驰的声音,闻声只见一个披着斗篷的少年飞奔而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她怔怔看着这个前世与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他飞驰而过,并没有注意到她,一阵风吹拂以后,她的头发又垂落下来,唇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张殊,他根本就不记得你,你所有的期望都不过是你的幻想,你没有家人,世上也无人爱你。
重活一世,不过是把那些苦再尝一遍,然后再步步走到巅峰,将那些把你送入地狱的人,全部拖入地狱。
走吧。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转身向来时路走去,阴沉的天空,将云压得极地,随时都有大雨落下。
同时,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齐闲带着家仆匆匆赶来,一个家仆道:“我就是看见那小丫头往这边跑的。”
齐闲一时未看见她,但不重要了,她不缓不急向他走去,脸上有着对命运低头的漠然。
“喂,站住!”
一匹马突然挡在她和齐闲中间面前,刚好遮住齐闲的视线,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趴在马背上俯视着她:“你鬼鬼祟祟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她抬眸看向他,只一眼,少年脸上的疑惑尽散,近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不顾周围随从的叮嘱,迫不及待将她搂入怀中。
随从急了,连忙去拽他的手臂:“少爷,您这是在对人家小姑娘干什么呢?”
他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任谁都拉不开,像疯了一般呢喃:“妹妹,我妹妹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
“您别胡说呀,您妹妹早就死了,当年她的尸体还不是您看着打捞上来的。”
他不依,就死死地抱着她,生怕谁给把她从怀里拽走似的,搂得她发疼,眼泪都疼得掉下来。
见状,谁也不敢再拉了,只敢禀报老爷和夫人,由他们出面。张昭一出门,便见自家儿子抱着一个小姑娘不放,而且眼眶通红,显然是用情极深。
张昭以为是他沾惹的烂桃花,拿起棍子就要动手,未等走近,他已经欣喜地唤道:“爹,妹妹回来了!”
小说《重生后我嫁给了反派》第5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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