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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重重摇了摇刘俭的手,苦楚道:“为兄一时不明,委屈了贤弟,悔之晚矣!古语有言‘宁有种乎’,为兄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一心只顾士门学子,忘却了豪门之中也有贤德良人啊!”
刘俭淡淡一笑,默然不应。
“唉!贤弟恕罪,是为兄说错话了,贤弟与我同在缑氏山学经,你我皆士门中人,怪我、怪我,胡言乱语!”
“师兄不必自责,你我兄弟,皆豪杰之士,偶有不快,又何必耿耿于怀?非丈夫也!”
说罢,刘俭一指上的荆条,正色:“似此,更是不必!”
院落之外,一众人看着公孙瓒和刘俭在院落中尽述‘兄弟之谊’,皆是感慨万千。
似此等场面,在以孝治国的大汉下,虽不在少数,但大多数都是风闻,未见其貌,今日能得见此等精彩场面,在场众人皆感大慰平生。
已经有很多人,暗中打算回去之后,将此一事记载于竹牍之上,用以传世。
刘周老泪纵横,对着羽则等人哭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兄友弟恭啊!兄弟之亲,大儒弟子,岂如凡夫?”
羽则淡淡笑着:“是,是,我等都看见了,刘公莫要激动,再伤了身子。”
公孙瓒对着刘俭道:“贤弟,稍后为兄亲自驾车,邀你同往县署,咱们一叙旧情!”
刘俭闻言道:“何敢劳兄长执缰?”
公孙瓒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刘俭一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莫以为我今日之举全为做作,其实为兄确实觉得对你和玄德不住,对赌之时,为兄曾说若你言中,则负荆请罪,亲自驾车载你回去,一言既出,岂可儿戏?还请贤弟不要拒绝!”
公孙瓒这话,说的实在,还是非常诚恳的,甚至可以说是掏心掏肺。
刘俭略作沉吟,点头道:“行,既是兄主张的,那此事可行,不过咱们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公孙瓒露出了开怀的表情。
……
于是,公孙瓒果然依照前言,亲自驾车将刘俭从刘舍迎往了县署,这对兄弟的这一番小小过节,就此烟消云散。
刘备和刘周在家等待,到了晚间也不见刘俭回来,派人去问,公孙瓒的人回复说刘俭今夜居于县署,与公孙瓒有大事相商。
这让刘备颇为郁闷,刘俭一夜不归,不知为何,他竟然如同没有了主心骨一样,很不自在。
也难怪,十年了,刘备颠颠的跟在刘俭身旁,哪怕是上缑氏山学经,二人也是形影不离,刘备甚至提出过几次相与刘俭抵足而眠的要求,以近兄弟之情。
但奇怪的是,刘俭对这个要求,从来都是婉言谢绝,一丁点都不感兴。
别的都好说,这个坚决不行。
……
一夜过后,刘俭还是未归,刘周和胡氏不急,反倒是给刘备急的够呛,几番派人去问,得到的答复是刘俭与公孙瓒连日相谈甚欢,议计未定。
刘备心中很是郁闷,这小子如何还不着家了?
不过刘备心中惦记,刘周和胡氏反倒是一丁点的焦虑都没有,相反的,他们都觉得儿子能耐大,能和县君一同连谈数日不归,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刘周兴奋之余,第三晚上还招刘备陪他喝了几卮。
第四日早晨,刘俭依旧未归,刘备心中郁闷,遂出门去找简雍和张飞谈心了。
他心中很是惦念,什么事情能连谈三日尚还谈不出个结果?
阿俭该不是有麻烦了吧!赶紧去找两位贤弟议计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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