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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不失分寸（第2页）

她眼前闪过白雪覆盖的柔软，起伏的山峦，在风里交缠的藤蔓......而徐宴却道：“该去松鹤院了。”

他害怕她问他梦到了什么，眼下不是梦中，他强压下心里的欲望。

毓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未请安，实在是没规矩，惶恐道：“三老爷，妾失礼了。”

“无妨，是我扰了你休息。”

徐宴淡笑并不怪罪：“走吧。”

这是要与自己一同去松鹤院的意思？毓娘怔怔不敢动，徐宴道：“你我不过是顺路罢了，何必拘泥小节。”

事实的确如此，毓娘这才点头道：“三老爷言之有理。”

黄昏的风反倒是添了分凉意，毓娘跟在徐宴身后，下意识拢了拢对襟的衣缘。路过的丫鬟婆子都停下脚步给二人问安，倒是看不出有何不妥，原来真的是自己心虚在意才会怕别人多想。

“听说你昨日不舒服，可好些了？”

徐宴并未回头，只随意和她说话。

“好多了……”

毓娘不知为何在他的面前无端生出了愧疚感，就连昨日王氏当即传了林之和来跑一遭时，自己心中也只是担心撒谎被识破。

徐宴虽不是医者，但见她这般就猜到了大概，了然道：“你做的对，不必多想。”

风吹得院里的半绿树叶渐次落下，毓娘看着他的背影低头淡笑，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徐宴懂她，懂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懂她的忐忑不安。

“你平日里一向是胆怯的很，可我知道你胆子是大的，做事也有成算。”

徐宴的话让毓娘的头埋得更低了些，她突然怕他看到自己内心的灰暗。

她虽不说话，但徐宴仍在靠近松鹤院的安静之隅停下脚步，淡淡道：“所以，我允许你的心思与算计。”

毓娘脸色苍白，身子发寒轻颤道：“妾不敢。”

“府里的事，我都知道。”

徐宴声音平静，难辨情绪。

这话却让毓娘深吸一口气跪在了地上：“三老爷怕是误会了。”

四下无人的墙角，只听得徐宴一声轻叹，而后双手将她扶起：“我虽知道但不会出手阻止你。”

他放开了她的手臂，转身看着竹叶沙沙作响：“我虽不会阻止你，但我心疼你。”

毓娘神色凝重，眼里的雾气涌出又收回：“三老爷为何会允许，为何会……心疼？”

“你聪明是因为受过许多委屈，所以我心疼。但你善良因此出手知道分寸，所以我允许。”

毓娘听得这话只觉得耳廓发烫，她讨厌碧柳也知道苏丽娘定会想办法早早怀孕，这才挑唆碧柳只等着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她分不清自己是否真心想要莺儿活下去，却知道这其中带着几分收买人心的算计。她故意要柳月柔给徐循备活血化瘀的香膏也是想要借刀杀人。

她哪里知道分寸，她只想将受过的屈辱和伤害一点一点抹平罢了。

徐宴的话无疑让她心里的恶意动摇，她真的善良吗……

“若是妾的作为让三老爷失望，不知三老爷如何处置。”

四下沉默寂静，连风声也暂歇。

“你行事不会失分寸，也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即使你行之有差，我也不会对你失望。”

徐宴说罢径直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