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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思考片刻,微笑着“读书,写文章,都应该学一些。”
师兄教书和他唱戏一样,温温柔柔的,又仔细,他给我读报纸又读文章,解释字词的意思。
我是那时知道他有一位来自苏联的朋友。
他解释喜悦,说“还有一种说法:"像鸟儿在灵魂里歌唱"。”
我问,灵魂?灵魂是死掉的人吗?
不,不是。师兄轻轻的笑,说这是一个朋友教给他的,他们国家的成语。
其它国家……?上海有各种各样的人师兄和那种人有往来吗…?
“他不是坏人。”
师兄看出我的困惑“和其他来经商的人不一样。他是来学习的。”
“学习什么?”
“中文。他父亲是记者。他们是苏维埃人,这是一个…和那些地方不同的国家。”
师兄翻开笔记本,向我讲述北方遥远土地的历史,说着另一种语言但善良,诚实,真诚的苏维埃人民。
我心里涌动着奇妙的感情,看着风吹着纸张,似乎正跳跃的字迹,仿佛看见一幅颜色温暖的油画。
时至今日,阅读伊瓦绍夫先生的《赤伶》时,我仍能回忆起——我看见了一条很长很长的道路,蜿蜒向远方,一如我们走过太多曲路的祖国,两种陌生的语言不再是障碍,而像红线一样把我们系到一起。
因为我们有同样受苦的人民,同样坚定而遥远的梦想。
二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伊万时,我正借二楼窗透出的光描人物小像,完工之后推开窗,师兄正在院子里练嗓子,戏目是长生殿
——“神仙本是多情种,情根历劫无生死,看到底终相共。”
我听着,也跟着哼起来
——“天路迢遥,怎生飞渡?”
“教他在桂阴下少待,与我相会今夕。”
……
我盯着梨花飘往的方向,看见门外除了往常偷听的孩子们,还有一个白色头发的男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外国人的脸,他的五官有点不一样,但很英俊!那是青年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是一位学生,他看起来让人感到平静,(我至今也只能如此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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