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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傅見長女進來,聲音一沉:「把門帶上。」
銀硃依言去關門。
門「嘎吱」闔上,書房只剩下父女二人。江太傅眼一沉,朝銀硃扔了團紅紙,怒道:「我答應你開詩社,是想你好好陶冶性情,不是要你寫這種詩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就算大鄴民風開化,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寫出這種詩,你名聲還要不要了?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定國公府的老夫人,意屬你做宗婦,今日卻著人過來說不必了。」
銀硃一臉平靜,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她很清楚她這麼做會給自己招來什麼。可那又怎樣,她不會輸,從小到大就沒輸過,尤其是不會輸給程嘉禾。
定國公府看不上她又如何,她也從未看得起那個整日為母命是從的懦弱世子。
江太傅看了眼銀硃,搖了搖頭,一甩袖子:「沈思謙這個人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或許他以前屬意過你,但那都已經過去多年。就憑你這點婦人過家家的招數,招惹不起他。」
銀硃抬眼看向江太傅,語調平淡:「父親多慮了,不過是一詩罷了,寫者無心聽者有意罷了,談不上招惹不招惹。退一步說,這事就算鬧大,也不過是婦人之爭罷了,爹爹不必擔心會惹禍上身,影響您的官運。」
「若無其他要事,女兒先行告退。」銀硃撿起地上的被揉成一團的朱紅小箋,轉身離去。
「你……」江太傅怒瞪了眼走出書房門的銀硃,「自不量力,該勸的我都勸了,你自己不聽,非要去招惹,出了事,我不會管你。」
銀硃笑了,這麼多年他這個父親又管過她幾次。
江太傅氣極,他當自己這位獨女是個難得的聰明人,誰知只是披了層聰明人的皮,里子竟如此莽撞蠢笨,冥頑不靈。為了一時意氣,把自己的前途都搭上。
銀硃想,這事雖牽扯到沈雲亭,但究其根本,頂多算是她跟程嘉禾之間的私人恩怨,婦人間的爭風吃醋,斷沒有哪個男子失了風度,插手管的。
只不過第二日清晨,她坐著馬車來到詩社,卻見到詩社門前黑壓壓一片站滿了人。
銀硃穿過擁擠的人群,行至詩社門前。卻見一人領著官差將詩社層層圍了起來。
為的那人文士模樣,穿著青杉,手執一把摺扇,悠閒地扇著風,正是丞相府的幕僚心腹,那隻出了名的笑面虎白子墨。
白子墨站在詩社門前,指揮著手邊的官差:「搜,一個地方也不准落下。」
銀硃聞言眉頭輕皺,張開手擋在詩社門前,朝白子墨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白子墨收起摺扇,面帶假笑,語調客客氣氣卻帶著不容反抗的意思:「哦,是這樣的。聽聞貴詩社有人傳謠,我等奉沈相之命,特意前來排查。」
「銀硃姑娘不必擔心。」白子墨道,「若排查後貴詩社沒有傳謠的嫌疑,外頭這些人立馬就會離開。」
銀硃咬著唇,眼含慍怒,還待再說什麼。
白子墨從袖中扯出一章蓋著官印的紙,擺在銀硃跟前:「官府查案,斷不會沒有章程,這張是京兆府的搜查令,還請姑娘過目。」
連搜查令都提前備好了,銀硃再沒有藉口阻擋官差搜查。
不一會兒,官差從詩社裡搜出一堆朱紅小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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