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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长同看在眼里,也不提,只是笑:“你这回又是早有准备?”
“也就准备了一分钟吧,”
秦与说,“毕竟我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让你挽留我。”
“也许是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呢?”
“闭嘴吧,你就是想讹个两百块钱的保镖。”
无桐
病房不大,但非常干净,放眼望去一片白。蔺长同躺在床上和秦与说笑。
末了,秦与认真地说:“你跟这种人纠缠不清下去也不是办法,怎么着打发了吧。”
蔺长同闻言,摇摇头,“打发不了。”
秦与:“又不是杀父之仇,怎么……”
“是。”
蔺长同说。
秦与不说话了。
蔺长同咬着舌尖措辞,最后说:“算是吧。”
他说:“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以前叫张桐。说来好笑,我其实刚出生就被遗弃了,据说是我爸把我偷出来扔了,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总之我三岁以前都是在一个好心人家里长大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我就知道他给我起名张桐。”
“但是市南的人都比较穷,”
蔺长同说,“三岁那年,养父养不起我了,把我低价卖给了人贩子。有两百块钱么?忘了。那之后,人贩子开始教我乞讨,就那么过了三四年。期间我也结识了一些乞儿,有一个比我大的叫王勇,他有父母,但都卧病在床;还有两个小不点,不记得名字,好像没活过六岁。”
他垂着眼:“但是后来只有我一个人被买走了,她是我的生母,北苑富豪蔺薇。我右肩上有个胎记,我想着,也许有一天我的家人能认出来,所以总是露着,没想到真的被认出来了,七岁的时候。于是我一朝野鸡变凤凰,改名蔺长同,许多年没再来市南。”
当时蔺薇担心他太过自卑,特意再也不带他去市南,让他告别过去,可就算这样,蔺长同在学校还是被排挤。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知道他叫张桐,他也不明白就算是乞讨又怎么了呢。
被嘲笑和讨厌的滋味总是不好的,即使蔺长同并不鄙视乞丐,行乞的过往也还是成了他的一个心结。
不过他没说,没和他妈妈说,也没和秦与说。
蔺长同只是一句带过:“我妈为了补偿我,给我好吃好穿,还答应我实现我的一切愿望。我说,我要在市南建学校。”
床头有便签纸和铅笔,蔺长同一边说:“你知道为什么叫梧桐中学么?”
一边写了一行字。
『梧桐也无桐。』
秦与咀嚼一遍,“梧桐”
也“无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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