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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在看智障,倒像看心有灵犀的同类。
他自己摆的棋局被扰乱了,便不下了,坐正微微后仰,眯起眼。
顾西瑗在这晦暗不明的眼神锁定下,压力有点大,但努力扬起无害的微笑。
若把殷明荆比作毒蛇或恶犬,对峙之时千万不能表现出害怕。
缪寅的手册列得清楚,面对太子之时,越是恐惧示弱,越会激起对方折磨人的欲望。
殷明荆的目光落在对面少女的身上。
她穿着丁香色上袄,乌黑的发梳成垂髫,绑着缎带,颈间环着一簇毛绒绒的白色兔裘,一双杏眼清润明亮,正晶晶亮地望着他。
幼时他曾在宫中见过这位顾大将军的掌上明珠。
短短几次照面,依稀记得,是个又瘦又小、弱不禁风的模样。
那时候,小姑娘头上扎着小揪揪,穿着厚袄子,乖巧老实地坐在顾凛之腿上,手上捏着块奶糕吃着。
她乖顺又懂事,会甜甜地与父皇母妃道谢,连笑容的尺度都拿捏得刚好,是最讨人喜欢的那种小孩。
也很大方,被他盯得久了,会笑着拿奶糕给他,弯弯的一双眼似月牙。
殷明荆很不喜欢对方这种态度。
他为主,她是客,这奶糕本就是宫中之物,父皇恩赏,他要多少有多少,何时轮得到她来给?
他想也未想,皱眉便拍开了她的手。
奶糕落在地上碎开了,小姑娘愣了愣,捂住拍红的手背。
殷明荆倨傲地微微抬起下巴,以为她会像别的小孩一样哭闹起来,他已经准备好取笑对方。
但顾西瑗没哭也没闹,好脾气地蹲下身,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合掌将碎掉的奶糕拢了起来,拿去喂他母妃养的御猫。
父皇看在眼里,眉一皱,把他提拎过去狠狠训了一顿,母妃也破天荒地出言训斥,逼着他给对方道歉。
殷明荆恨恨道了歉,也从此记恨上了对方。
看来将军府的水米养人,这些年过去,如今竟长成个珠圆玉润的模样。
胆子也大了不少,先前种种吓不退她,不仅敢只身前来相见,还敢对着他笑成这样。
“听说,你喜欢孤?”
顾西瑗眨眨眼,笑容僵在脸上。
好尴尬哦。
太子殿下你这么直白,不会尴尬的吗?
殷明荆显然不会。
他微抬下颌,明明相向而坐,却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睨着她,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只差把“看我多么体贴,谅解你这些年暗恋的不容易,主动约你又主动提及此事,还不赶快跪下感恩戴德”
写在脸上。
既然对方出招了,她便接招。
顾西瑗点点头,略带“羞涩”
地应了一声,指尖勾起一缕耳发拨至耳后,将小女儿娇羞的情态演到极致。
但殷明荆就像石头一样不为所动。
甚至当场质问:“凭什么?”
凭……
她眼前一黑。
他一脸的审视,比拷打犯人还要谨慎:“你既说喜欢孤,总要有个名目。说说看?”
说完这话,便饶有兴致地抄起手臂,等着看她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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