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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数日仿佛历历在目,洛肴回忆着自己曾说他们能看到的,或许只是九尾想让他们看到的。
九尾道行百年,他不觉得她会疏忽至此,两仪微尘阵虽然晦涩,但九尾既然选择使用它,必定是有把握才为之。那为什么要早早将阵法广而告之、又为什么设置错误的阵法在此呢?
她想让他们看见这个“纰漏”
,有什么意义?
洛肴烦闷地心想他下辈子再也不要和狐狸打交道,游神间已经折返回九尾的木屋,这里早在搜索证据之时就被彻彻底底地盘查过,并无机关陷阱一类,三人盘坐与九尾初次谈话的蒲团,段川率先开口:“如何?”
洛肴斜倚着一张方椅,上半身骨头都软了似的,懒洋洋道:“头疼。”
沈珺对段川解释:“他有脑疾。”
洛肴:“”
他顺杆子往上爬地合眼假寐,耳朵却竖得老高,听见沈珺道:“两仪微尘阵需要献祭鬼魂,不知九尾是否已经发觉载体,但我们还是一齐行动较为稳妥。”
“自然如此,不过那错误阵法”
洛肴正揪着最后的疑问,即九尾所做所为的意义来回斟酌,沈珺的嗓音恰好敲进耳蜗,他说:“错误或许不是表象,意义和本质也绝非隐藏在事物背后,它们就在事物当中。”
事物当中
洛肴倏地睁开眼。
沈珺瞥到他如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挺直了脊背,却仿佛只是对窗纱的缀珠感兴趣,起身将整齐的排序拨乱,手上还卯了点力,一时间拖着滴滴答答的清脆回音,随后没有再动作。
沈珺将注意收回谈话之上,洛肴一直余晖下站着,不知是凝视着珠子渐渐平息的摆动,还是单纯的游神。
身影把投射而入的小片光线遮蔽,因而像山水绘卷中一块恰如其分的留白。
尔后他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打了个哈欠,伸千着腰:“天色擦黑,该休息了。”
段川闻言表示他在屋顶守夜。
沈珺亦随洛肴走出木屋,余光内他挑了棵临近的树,但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
那人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被即将盈满的夜墨衬出一双星亮的眼,也像未散尽的天光徘徊,半晌终于开口,他说:“再见。”
沈珺无奈道:“再什么见,你不过睡个觉而已。”
他看见洛肴狡黠地笑了笑,心脏却忽然跳空一拍,来不及细想那人就野猫似的跃上树顶,被层层叠叠的阴影掩盖了身形。
颇不着调的话音模糊地飘下来,沈珺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清,因为洛肴依旧只说了两个字,便没有下文。
再见
沈珺未感睡意,亦忧悒身陷迷梦,于是干脆同段川一起守夜。
他们其实相识许久,自首次交手的昆仑论道会至今,大约已有十余载,但交集也就仅限于三年一届的论道会,私下并没有过多来往,不过是各占着一南一北天之骄子的名号,再偶尔斩邪除祟时匆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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