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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活讲究精细,陆材不是工匠,自然难以利索起来,刻刀在手指上留下好几处伤口。
陆材仍不肯敷衍以待,夜夜秉烛雕刻,终于雕出一支较为满意的木簪。
簪尾是一朵山茶,正如余梓一般,谦虚纯洁,他将木簪用手帕仔细包好。
离别当日,余梓践诺送别。
陆材久握木簪,帕子和木簪都染上陆材的体温。
离别愁绪致使两人言语寥寥。
最终还是余梓先开口:“陆公子,此去珍重。”
她一派得体,却难掩失落。
离别本就伤感,见了余梓眸中涌起的泪花,陆材的心如同生了根刺戳着肉一般泛疼。
此去前途未卜,但他想要给余梓一个承诺,只要余梓愿意,他定十里红妆来娶。
陆材鼓起勇气:“余梓姑娘,你可愿……”
“阿梓!”
一道急切的女声打断了两人。
余梓看张嬢嬢神色着急,心跟着提了起来:“张嬢嬢,小心脚下,可是出事了?”
张孃孃气喘吁吁,拉起余梓就要往回跑:“快,快跟我回家。”
“余姑娘…”
陆材喊住余梓,却又知此刻不该留她:“保重。”
余梓回头:“陆公子,保重。”
两人情意绵绵,却终是分开。
余梓被拉着往回跑时不停回头望,见陆材仍站在原地,狠心甩开张孃孃的手,想要回去。
张孃孃又急又气道:“阿梓,再不回去就见不着你爹了!”
余梓闻及,又急又惊:“嬢嬢,我爹怎么了?”
张孃孃再次拉起余梓跑:“被猛兽咬了,就剩半条命了,赶紧回吧。”
陆材的身影越来越远,余梓狠心不再回头,握紧手中香囊,跟着张嬢嬢全力跑回家。
直至视线里再无余梓的身影,陆材仍握着木簪,站在树下,一身落寞。
陆材入仕几年,官场沉浮,终有小成。
他曾派人去打探过余梓的消息,得知她已嫁为人妇,便断了此生念想。
而后他与贵家小姐成了婚,夫妇二人也算相敬如宾,儿女双全。
那支木簪被他锁在锦盒中藏了起来,偶尔拿出来擦拭,木簪上了年头,簪身已有细微裂纹。
——
当下仍是无风,槐树偶尔静悄悄洒下几瓣花瓣。
陆材打开锦盒,巍巍颤颤将锦盒递给江凛:“这支木簪,终是送迟了,江公子可否代江夫人收下?”
江凛接过内里锃亮的木簪,动容道:“是母亲喜欢的山茶,老先生有心,江凛代母亲谢过老先生。”
说着江凛似乎想起什么,从内堂拿出一个小巧锦盒,打开来还可闻见淡淡花香。
锦盒内躺着一只香囊,有些旧了但很干净。
江凛道:“母亲年年都将这个香囊好生缝补换新香方,她去时,特地交代我要好生保管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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