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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瑗稀奇地瞧着这张向来清冷的脸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生动得过于漂亮了,忍不住伸手掐了把柔软白皙的脸蛋:“算是吧。”
对方全无反应,任她又摸又掐地调戏,怔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抬起眼,冷寂的黑眸里一片盈盈起伏的光亮,好似突然铺满天际的繁星海,为她难以自抑地燃亮、闪耀:“原来如此。”
他近似自言自语。
竟然如此。
喜悦如清泉,似甘霖,不自胜地涌出干涸生茧的心腔。
殷明垠指尖发颤,轻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好似被什么放过了。
抑制不住扬起的唇角,取而代之是迅速滋生的渴望、疯狂叫嚣的欲念和急剧膨胀的野心,像带刺的荆棘从他的骨缝里长出,涨满心腔透胸而出……
颤巍巍想在少女的掌心盛开一朵血淋淋的蔷薇花。
好像他终于离自己想要的东西近了一步,曾经全无可能的绝望像一座山压在心上,那些阴暗攀爬、见不得人的心思如暗处的蛆这一刻全部钻了出来,扭曲张扬。
虚度光阴十七载,除了兄长的仇恨,他活在混沌里,好似生来就是一个错误,过去并无留恋,未来也无甚可期。
但今日,此刻,殷明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24
夜色深寂,顾西瑗眼皮耷拉,像蚕宝宝缩在被子堆里睡着了。
殷明垠把她抱进床帐深处,摊开被褥将人放平,换了张冷帕重新敷到她额上,回身灭了房中灯盏,披着银色月光在榻前倚坐下来,守了一晚。
翌日。
星辰还挂在天际,天边浮出淡淡一抹肚白,t将军府的府墙攀爬着绿叶藤蔓,开了几朵紫色的小花,晨风中摇摆。
此时墙头外正探出一颗脑袋,弘遂四下瞅瞅,朝墙下等候的人挥了挥手,将手里的东西抛了过去,被对方抬手接住。
掌心触感微凉,殷明垠撩起眼睫,打量起这把精致小巧的银色袖箭,收进了怀中。
“搞定了。端了太子几处暗桩,也留了证据,东宫得到消息,这会儿怕是要气炸,简直是明晃晃的挑衅嘛!”
弘遂坐到墙头上,手随意搭在膝头,瞧着墙下的人似笑非笑:“可这样一来,殿下您闯宫杀人的罪名可坐实了,不惜如此,您这是在维护谁呢?”
“无妨。”
他回身往院里走,侧过头,流丽墨黑的长发淌过颊边,“近来收敛些,别在殷明荆发疯的时候惹他。计划要重新制定,等我的指令。”
弘遂饶有兴味地瞧着他,总觉得一日未见,自家殿下这丧丧的气势变了,像有活水入池,整个人支棱起来了,感觉在憋个大的。
他也不由亢奋起来,双指并拢打了个手势,翻身跳下墙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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