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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院对面的大婶说,这户人家平日见不到人影,只有一回深夜,她睡不着觉,听见对门似乎有动静,她悄悄将大门开了个缝,瞧见从马车上下来个没了半条手臂的男人,明明生得英俊,那脸却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阴沉吓人。
只是她说了却没人信,街头巷尾的都说他们见到的是个中年妇女,生得普通,偶尔见到了还会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若不是淮鸢今日指名道姓问起,她还以为自己那夜是做了梦呢。
淮鸢抬头望了望足足有两人高的院墙,费了神。
挽起衣袖,正要一展身手时,埋头撞入男人胸膛,抬眸看去,竟是晏屿青。
“你怎么会在这里?”
淮鸢诧异,往后看了看,南焉几人竟也在,她回过神了然,既然她能寻到梁满文,晏屿青自然也能。
晏屿青没有说话,眼底似有狂风席卷,抓着她臂膀的手不断收紧。
淮鸢皱眉,晃开他的手,道:“疼。”
晏屿青没松手,只是缓了力道,哑声道:“你要一个人进去?”
不知为何,心底缓缓爬上一丝心虚,淮鸢瞥了眼院墙,低声道:“我就是试试。”
她倒是想进去。
又看向他身后的南焉等人,想了想,道:“是我先到的,王爷能不能让我先进去?”
晏屿青定定望了她片刻,二人靠得极近,目光在空中交汇,却无半分旖旎暧昧。
淮鸢半分不让,坚定淡然,晏屿青无奈,只得退了半步:“我同你进去。”
他让南焉几人守住院子,搂着淮鸢一下飞上院墙,跃入院内。
正巧撞上在庭院洗衣的妇女,见了他们二人慌乱了片刻,从身下掏出匕首直直冲来,还没走两步,忽地全身一软,摔在地上,匕首也飞到几步外。
晏屿青站在她身后,收手,目光冷淡,落到紧闭的屋门,下一瞬听见身后传来淮鸢的声音。
她轻声道:“你在门外等我,好不好?”
南焉看见梁满文的时候,难得出了神。
月光洒落,男人倚着床榻,坐在冰凉地砖上,乌发凌乱,血染衣袍,全身九九八十一处针孔不断往外渗着鲜红。
银炭噼啪作响,火星迸发,自炭盆向四周扩散暖意,南焉却觉得寒意自脚底直往头顶上涌。
明明身上寻不得一处好肉,偏那清秀书生脸上始终挂着邪气笑意。
想到方才淮鸢同他在屋内待了一个时辰,烛火透过纸糊的窗户摇曳,看不清屋内人影,一点声响也无。
淮鸢出来时甚至手执方巾擦拭手背,慢条斯理,面色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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