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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萌萌一愣,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是……”
苏清词嗓音微凉:“她住在疗养院,一没看守二没牢笼,您想看她随时都能去,如果因为愧疚而不敢去,那我无话可说。”
温萌萌唇舌僵硬,面色灰败。
苏格暴打老婆孩子,总不能次次都去医院吧?既麻烦,也有暴露“斯文儒雅的大学教授其实是个家暴变态”
的风险,更何况苏家有御用的家庭医生。
温萌萌就是那个善后的医生,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苏柏冬之外,唯一知道苏格真面目的人。
但她跟苏柏冬一样,选择了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姜瑟如天真烂漫,单纯可爱,温萌萌温柔知性,美丽大方,她们虽然隔了一辈,但交情很好,既是朋友也是闺蜜,更胜母女。温萌萌也对姜瑟如说过你就像我的干女儿一样,姜瑟如在跟亲生爸妈闹翻再也不联系之后,也只跟温萌萌说心里话,抱怨生活的不顺,诉说工作的压力。
后来,温萌萌提着药箱给她处理身上惨不忍睹的鞭伤,姜瑟如哭着叫她干妈,叫她妈,跪着地上求她救救自己,抱着她胳膊哭求妈您救救我。
温萌萌双手颤抖,不敢看苏清词的脸色:“我是苏柏冬父亲资助的贫困生,没有苏家就没有我今天。而且我只是个医生,说是权威专家,其实就是个打工的,这院长的职位也是拜苏家所赐,我……”
“别说了。”
苏清词打断她。
其实站在温萌萌的角度,苏清词理解她,但苏清词不能原谅她。
自私点想,别人凭什么舍弃自己的利益去无私的帮助你?温萌萌站在苏柏冬和苏格那边没有错,背叛了姜瑟如和围着她叫温奶奶的小苏清词也没有错。
可还是那句话,苏清词也很自私,他不能原谅温萌萌的冷血薄情。
就这样吧!
苏清词坐着电动轮椅行驶出病房,远处的裴景臣迎上来,苏清词注意到他深色的西装袖口沾染了花粉,下意识想伸手掸掸,但也仅仅是在心里想,在脑海内演练过程。
苏清词问裴景臣要花盆,裴景臣递给他,然后转到轮椅后面,一手按电梯键,一手握上轮椅把手。
苏清词想说不用你推,但懒得开口,他大病不愈,说话费力气,非必要不张嘴。直到出了住院大楼,苏清词才开金口道:“谢谢。”
极端客气又格外生疏的两个字听得裴景臣一愣。
王秘书等候多时了,在苏清词的招呼下迎过来,从裴景臣手里接手轮椅,推到轿车后座前。苏清词本想干净利落的起身上车,最好能卷起一股小旋风来彰显志残但是身坚,结果起猛了,平稳的心率瞬间飙升,无力感迫使他差点跌坐回去。
幸好苏清词身手敏捷,及时扶住王秘书。
说也奇怪,以前的他巴不得在裴景臣面前装柔弱,以博取关注和同情。现在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任何软弱,即便坐着轮椅,他照样能走路,就算是个残废,那也要猪鼻子插大葱做个体体面面的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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