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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谢蕴道：“筝三娘才是言重了。我办这个女慈济堂也是有私心的。”

筝三娘笑了：“若是谢大小姐将她们分门教授求生技能也是私心的话，那筝三娘希望全京城的贵人都有私心。”

原来这是谢蕴最想做的事——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女，然后一一因材施教。

有的女童聪慧，就让女先生启蒙。

有的女童擅长女工，就让绣娘或者女裁缝来教授如何刺绣、如何量体裁衣。

有的女童若是擅长别的，那她会让人找来京城里有名的师父隔几日过来教授。

主要目的便是让这些孤女长大后有一份可以立足的技艺。

当然，为了让人不非议。

她让筝三娘带着这些孤女在京兆府那边备了案，不再是流民身份。

而这些女孩子要么父母双亡，要么就是家中子女太多被遗弃的。

是当初筝三娘心善，收留了大部分。不过她只是一位给大户人家浆洗衣服的妇人，养这么多孩子时常捉襟见肘。

谢蕴这些年来时常暗中资助，直到与萧易城合离后，她才真正接了手。

所以筝三娘干脆也辞了浆洗的活儿，一心一意替谢蕴打理照顾这些孤女。

谢蕴与筝三娘说着铺子的事。

筝三娘也说着因这里开了女慈济堂，这些日子又有人明里暗里要将不要的女娃送来。

筝三娘发愁：“我就担心因为这里有地方可以收留孤女，一些不是孤女的人家也想趁机将女儿甩了过来。”

谢蕴道：“肯定有的。到时候多招几个心善的婆子一起照顾。不然三娘一个人忙不过来。”

筝三娘面上忧愁没减，道：“可是大小姐，孤女要是越来越多，那吃喝拉撒可不是小数目。”

谢蕴含笑道：“我知道不是小数目。那些成了年的孤女也可以去铺子里帮忙。铺子里挣了钱再反哺女慈济堂，也能分担一点。”

筝三娘还是觉得不妥当。

她道：“就是不许人太多了。虽然这话心狠，但真不能把这好好的慈济堂弄垮了。”

谢蕴道：“三娘，你别担心。做善事不是一门生意，尽力而为。”

筝三娘摇头：“大小姐，你心善。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升米恩斗米仇’。你今日只是收留这十几个孤女，手头宽裕。可那么多户不要女娃的人家万一盯着你呢？”

“他们只想要儿子，女儿便丢了过来。到时候你不收，他们就会污蔑你的名声，唾弃你的善举。到时候这里就永无宁日了。”

谢蕴知道她担心什么，于是与她商量决定了每年只收一百个孤女。

三岁以下的，若非双亲过世，不纳。

十岁以上的，十五岁以下的，若是双亲不在，不收。

若是家贫又生养许多，不要女儿的，若是送来就必须去官府签一份断亲书。

不能让慈济堂养大了孤女后，那人家又寻上来做主为女儿婚配，或是发卖了等等。

这也是为了照顾在慈济堂生活孤女的最后一道防线。

正商量着，院子外突然有人嚷嚷：“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你是不是贼？来人啊，快来抓贼啊！”

谢蕴微微蹙眉。

院子外已经有人抓住了那可疑的人。

谢蕴与筝三娘走出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畏畏缩缩地背着一个包袱蹲在地上。

谢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女子似乎有点眼熟。

她问：“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是偷东西还是因为想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