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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佑君:“妈,您怎么来了?”
杜玉秋正想着昨天自己编辑了许久的消息是不是惹怒了儿子,犹犹豫豫地开口:“昨天我发给你的信息……”
程佑君一想起此事,头又开始疼起来:“妈,我们先不说这个好么?”
杜玉秋知道他心里不耐烦,大概她也觉得自己逼他做决定实在不大让人舒坦,说话都没了平日里的咄咄逼人:“刚电话里说回家……我想着就一块儿呗,反正今天我休假,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
程佑君心中无奈,却将叹气声都淹没在了万千思绪里。
他立刻删去了方才在脑子里排列的一些计划:“我整理一下东西,您稍等我一下。”
杜玉秋“嗯”
了一声,心里知道儿子又妥协了。
她在心里松了口气,安心地坐着等他。
母子俩终于到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杜玉秋似乎比平时更加关心他,时不时就问几句有的没的。大概因为儿子态度的软化,她心里多少对自己的手段有点过意不去——但也终究被自己所遵循的“为儿子好”
原则彻底说服,那点小小的愧疚也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从公交站走回家的路上人不多,程佑君对杜玉秋的问话一直嗯嗯啊啊地敷衍着。
杜玉秋依然坚持不懈地没话找话:“你周末到底去了哪儿呀?多少人一块儿去的?”
“和一个朋友去了梓岳山,就两个人。”
程佑君如实道,“是成泽的朋友,我之前帮过他一次,他感谢我的。”
杜玉秋“嗯”
了一声:“成泽的朋友的话,家世是不是很好。”
程佑君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我没了解。”
这话题又聊不下去了:“是不是很累,妈是不是不应该非让你回家?”
程佑君心中又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愧疚疲惫委屈接踵而至:“没事,我明天下午才有事,赶回去来得及。”
“妈昨天给你发的信息你仔细看了么?”
杜玉秋终于还是把话题绕到了这里。
程佑君轻轻“嗯”
了一声。
他当然仔细看了,看了一遍又一遍,还失眠了一整夜。
“你爸昨天又打电话来了,他说那天没经过你同意就把你喊来很抱歉。”
她说得有些犹豫,间隙还有些小心翼翼地瞄一瞄程佑君,“当年的事情,他其实多少算是救我于水火。真的论谁错,至少也不至于全怪罪到他身上。”
程佑君不太愿意听那些过往的恩怨纠葛,这些都是别人的意难平,更何况人事更迭了那么多年,想必旧人也已经不似过往。于他自己而言,朝夕相处的人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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