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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尊重她。
一腔怒火在胸口燃烧,方寓宁顾不得疼痛,从床上挣扎起来,恶狠狠道:“谁说的?我不回云城!我就考江医!”
贺弥她们被方寓宁吓到,忙上前帮她调整姿势:“宁宁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
方寓宁手指紧紧抓着床单,胸口和背快速起伏,眼球上翻,露出一点下眼白,一副怒火攻心又摇摇欲坠的模样。
“你这什么态度!”
赵月欣本就还在生方寓宁的气,只是碍于她受伤,才一直强迫自己压着火。
现下方寓宁情绪失控,恰好给了她发作的理由:“你朋友好心关心你,你还这样对她们,你有没有点为人处世的基本礼貌啊?!”
贺弥她们连连摇头:“没事阿姨,我们不介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寓宁生气的对象根本就不是她们啊!
方寓宁气笑了,用力捶了几下床:“继续,你继续,祸水东引,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几招你用得熟练得很!”
赵月欣拔高声音:“方寓宁!我是你妈!”
方寓宁同样回敬她:“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妈!就因为你是我妈,我才一点脑子都不带听了你这么多年话!就因为你是我妈,我这些年过得这么痛苦我都没有怪过你一句!”
她从小唯父母的命是从,就算自己不愿意,也按照他们的要求去约束自己,这二十多年,她过得就像行尸走肉、提线木偶。
可是行尸走肉也有溃烂腐败的一天,提着木偶的线也终将勒进皮肉,让血液顺着线头沿途坠落。
她的自我意识,终将在这一片血色中萌发。
“你痛苦,你还痛苦啊!”
赵月欣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们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居然还觉得痛苦?!”
“我为什么不能觉得痛苦?我早就不想活了!”
方寓宁冷笑着,口不择言地说出心里话,“我十七岁的时候就跟你们说过我想去死,那时候爸怎么说来着?他跟我说:‘你要死就死!你死了,我就当家里死了一条狗!’”
“当时跟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站在我们学校楼顶上。我们教学楼只有五层,跳下去死不了,所以我一直在调整角度,我在想我从哪儿跳下去头刚好能磕到教学楼边上的花坛,花坛边缘那么锋利,到时候肯定脑袋开花流一地脑浆,绝对活不成!”
方寓宁语速越来越快,那张素来温和可爱的脸竟浮现出几分狰狞,呈现出极大的割裂感:“我一直在想,我死了你们会后悔没好好听我说话吗?会不会在我的棺材面前哭得死去活来?”
想到那个场景,方寓宁浑身战栗,脸色染上异常的红晕:“我当时马上就要跳下去了,你们知道吗?从那天开始,每次一想到你们在我死后后悔的样子,我就兴奋地头皮发麻——”
“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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