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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笑沒有參夾任何雜質,從嘴角勾勒起筆,線條弧度柔和,回鋒映照到眼眸里去。
是這樣純粹的、明亮的、完完整整全部屬於他。
他又聽見彭南生說:「你把小願教育得很好,她很懂事也很聽話。」「她非常愛你,對你的愛,越所有人。」
話語輕柔,如落在耳際。
有什麼東西輕盈下墜,砸在許直行心頭,漾開一圈圈漣漪。
他對彭南生這幅神情沒有一點抵抗力,怔忪半晌,道,「你喝醉了。」只有這種說辭,才能解釋他目前感受到的悸動。
醉了嗎…
彭南生低頭看看已經喝了半罐的啤酒,可是此刻他意識清醒,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明明白白自己在說什麼。
「我沒醉。」他駁回對方的說辭,撐著桌面站起來,信誓旦旦要證明自己,「我必須給你走個直線!」
許直行坐姿懶散,右手托著下顎,抬眸看他。
彭南生退到三米外,腳下踩著鵝卵小路,頭頂是無盡的璀麗蒼穹。
「我要走了哦。」他揮揮手提醒對方。
其實彭南生大腦清醒,真的沒有任何醉意。但被酒精浸泡後,機體先於神經,他的四肢帶上一點笨拙,走起路來還是會有些搖晃和虛浮。
一步,兩步,三步…
在這個普通的夜晚,他就這樣朝許直行走過去了,從南到北,由遠至近,腳步堅定不偏不倚,方向唯一而清晰。
莫名其妙的,彭南生產生了一種錯覺———他是月亮,則許直行便是那顆不規則的藍色球體。萬有引力操控浩瀚銀河系,他生來就是要圍著許直行轉的,天經地義,合乎情理,這是宇宙生存法則的命題。
思緒如沸滿滿當當地在腦中燎原,他想著想著,腦力和平衡力逐漸失調。
在距離目標還有半步遠時,只因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彭南生心神錯亂,左腳絆右腳,整個人猛一踉蹌,重重往前傾倒———
看起來就像很刻意要栽進許直行懷裡。
許直行反應迅,伸手一撈,順勢把人緊緊摟住了。
「哎呀…」彭南生哼唧一聲,把頭從他胸膛上抬起來,水淋淋的眼神實在算不上無辜,「我摔倒了。」
許直行從喉嚨里悶出一聲笑,是氣的。
他徒然收緊了掐在對方腰間的手,有些牙痒痒的,自上而下打量彭南生這張段位極高的臉。
骨子裡的頑劣性作祟,他惡意揣測著,「想復婚就直說啊,幸苦你了,又是喝醉又是投懷送抱。」
彭南生對上他顯然沒有勝算,因為半罐百威的後勁已經上來了,他懵忪地眨了眨眼,「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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