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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
赵怀熠冷笑着点头,满心只有遭到欺瞒背叛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狠狠拍案,“你好大的胆子!欺瞒朕许你无罪,朕就算赦免你私制天铁义肢的罪过,也要判你欺君之罪!”
班贺跪拜叩:“谢圣上恩典,臣甘愿认罪伏法。或杀或剐,臣毫无怨言,但请圣上宽限几天,待铳规制成后再杀也不迟。”
铳规是近来军器局研制的测量工具,弹丸的射程、高度,与弹丸在空中移动的时间等等影响射击效果的重要因素,均与铳、炮射的角度有着直接的关系。
由班贺主持军器局研制铳规,有助于火器射击更为精准,这一研制正在进行中,眼下正是关键时刻。
赵怀熠看着眼前表面卑躬屈膝的臣子,一个两个,都那么大义凛然,都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你以为,军器局没有你便不行,没了你,铳规便制不成?”
班贺毕恭毕敬:“臣从未如此想过。只是铳规凝聚臣与军器局众工匠的心血,臣想在有生之年见到铳规制成。”
赵怀熠怒极反笑:“朕知道了。”
只这一句话,他重新拿起朱砂笔,继续批阅方才看到一半搁置的奏疏,仿若方才无事生。
越是这样平静,越是令人心惊胆战,不断猜疑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跪在桌前的班贺陷入缄默,皇帝一本接着一本批阅奏章,全然当做没有这号人。用膳也是在书房内,似乎不止一次这样做了,张全忠摆好饭菜,守着皇帝吃完便立刻撤下,随主子一样当班贺不存在。
直到外面天色渐暗,刻漏房掌房太监前来报时,戌时已到,赵怀熠才像是想起屋里有这么一号人在,抬头看向班贺。
一日水米未进就这么跪着,竟然坚持到了现在,这幅身子骨倒比看起来要结实不少。
赵怀熠起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张全忠走到班贺跟前:“班郎中,是时候出宫了。”
班贺声音很轻,望向张全忠的眼神带着些许哀求:“公公,圣上他……”
张全忠轻叹一声:“班郎中来得太不是时候,昨日詹巡抚一时口不择言,对圣上不敬,圣上心里憋着火呢。哟,别跪着了,起来吧。”
班贺双手撑地,张全忠伸手搀了把,扶他坐到椅子上。看着眼前自上任以来颇受皇帝信任的虞衡司郎中,这位平日只忠于皇帝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此刻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圣上本就打算从轻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悄悄解决了。等过一段时日,圣上心里气消了,您那什么铳……铳规造出来,圣上心里一高兴,到时候再求个情,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张全忠最是了解赵怀熠的,圣上又岂会不明白事理?
知晓其中隐情,圣上自然不会再怪罪。结果这两位都像是要来和圣上对着干,好似圣上是不分好赖的昏聩之辈,只知严惩不知宽宥的暴政之君。
班贺微愣:“昨日詹大人求情,不是被斥责了吗?”
张全忠维护着主子:“詹大人说圣上是鲜仁之君,圣上能不气吗?在你们心中,圣上到底是多残暴无理?”
班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听了魏凌半真的话,掉坑里了,这回算是把皇帝得罪透了。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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