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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罗芃的声音里带了点调侃的笑意,“你不服气?”
“没,”
钟意移开视线,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你为什么这么觉得?陆风行当年考得确实好。”
“岂止是好,现在应该都没人打破他的纪录吧,”
电话对面一阵嘈杂,罗芃歪头把手机夹在肩上,“因为呀,那个跟我吐槽陆风行‘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人就是你,你们不是一直不对付么?”
“哪有什么不对付,”
钟意蹙起眉,“人家高中的时候压根懒得理我。”
她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件事。陆风行站在礼堂舞台上,高高在上地说她是道德绑架,她内心深处觉得这话站在他的角度确实没错,可她就是气不过。他倚仗自己长得好、成绩好,就这么拽着一张“众人皆醉我独醒”
的扑克脸?
可她又无法反驳他,跟罗芃说起这件事,只好忿忿地说陆风行自己绝对清楚流浪动物不能喂,还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堂而皇之地将错误的科学知识大声念出来,简直没有一点责任心!
至于她这句气话又有几分逃避色彩……六年后连陆风行本人都不在意了,她能不能也放自己一马?
她自己都难以察觉,她的逃避总是下意识的行为。
衣柜门敞开着,那条由翠绿而深蓝的礼裙,斯斯文文地挂在门后,上下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与之对比强烈的,是礼裙后堆得沆瀣一气的几件家居服,以及被家居服埋得严严实实的“名牌包”
。
钟意走到衣柜前,弯腰在“名牌包”
里摸了半天,翻出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里面的金额,正正好好是陆风行那件被她弄坏的大衣的原价。
她在蝴蝶周刊做娱记的时候,工资大多数都是存起来,真要出入那些影视节之类的场合,也是背个高仿包过去。当时对陆风行说“我的钱都没存下来”
,只是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和他会面的机会,想办法拖一拖还钱而已。
近乎两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却模糊地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死去已久的东西,不经意间复燃。
像是那个对着直播镜头,满眼执拗的清澈的人,毫不费力地瓦解了她的防线,向她内心深处伸出手来。
倘若他看见躯壳内藏着一个脆弱又敏感的灵魂,与他认识的十七岁的那个她千差万别,他还会向她伸出手么?
钟意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银行卡扔进大衣的口袋里,转身出了房间。
?
s市的冬天没有雪,但寒风仍旧扑簌簌的剌脸。钟意站在楼底呵了口气,刚把下颌藏进围巾,就看到熟悉的黑色凌志停在街道旁。
陆风行摇下车窗,恰好看见白皙的尖尖下巴在毛绒绒的围巾里一闪,眸底含着淡淡笑意,难得主动地招呼她:“上车。”
她斜身坐进副驾驶,搂紧了大衣,问:“先去哪里?直接回一中?”
慈善晚宴之后,钟意还是按时上班,但陆风行这几天看上去特别忙,行色总是匆匆的,两人在交接工作之外也没说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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