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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想起来多年前和邵铭泽闲聊时候说过,这个小傻子明明是因为车祸撞坏了脑袋,可怎么他爸妈都死了,他自己却毫发无伤呢?
身上除了脑后的创伤,连个清晰的疤痕都没有。
当时邵铭泽还回答说:"
他爸妈死了,他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很明显啊,他们用命保护了他呗。"
俞炀还记得,小学那几年,这傻东西虽然脑袋不灵光,但是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还香喷喷的,那时候每天放学,小傻子都高高兴兴地朝他奶奶跑过去,老人家也远远地应着,每次两个人离开的时候,都紧紧牵着彼此的手,有说有笑的,眼睛里都缀着温暖的光……
俞炀怔怔看着周围一地的狼藉,忽然就不知道自己此刻心痛的心情,究竟是在为谁而疼痛了。
"
这是……"
"
呃……啊……"
梁池终于发出一点声音来,俞炀便立刻捡起地上散落的几个本子,犹豫着翻开了一页。
和他猜想的一样,这是梁池的速写本,小学的时候这家伙就喜欢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上课也画,下课也画,外头的树啊鸟啊太阳啊,教室里的课桌黑板嬉笑打闹的人……看到什么就画什么,他是真的喜欢画画,俞炀当时每天的乐趣之一,就是午休的时候翻翻他的画本,看看他这几天又画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可此刻,他看着这个人笔下的画面,瞳孔忽地紧缩了一下,脑子里忽然就空白了一片——
泛黄的画纸上,清晰展现着一颗被斧头劈成了两半的骷髅头,那头颅的一半挂着腐烂的肉泥和死皮,而另一半的空洞眼眶里,像是爬出来了一只开膛破肚的虫子……
俞炀觉得指尖发冷,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梁池,后者却在他翻开那个本子的时候就已经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缩在角落,下巴几乎要戳到胸口上,一动都不动了。
再翻开一页……俞炀又看到一个被分尸了的人,没有头颅,四肢散乱地飞散在纸面的各处,焦烂的皮肤、腐败的肉块、破碎的骨骼、还有一条条被碾碎成了烂泥的五脏六腑……
再翻开一页,又是一条被截断成七八块的手臂;再翻开一页,是一截被成百只丑陋的虫子吞噬着的脊椎骨;再翻开一页,一只手正抠挖着一个被砍掉的头颅,眼球拉扯着脑浆悬挂在外面,红色的笔迹一丝一毫清楚刻画着鲜血和丑恶,如此逼真,逼真到让人全身发麻,鸡皮疙瘩一颗接着一颗不停地冒出头来。
俞炀就这么一页接着一页地翻着,像是翻着一个行尸走肉的日记,更像是翻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他的手指突然停顿下来,愣愣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然后目光逐渐就发起抖来。
画面上是一个同样被撕扯破碎了的婴儿,可那颗歪倒的头颅上,却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婴儿周围的四个角落上各站着一个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他们手中捧着婴儿的残肢和内脏,正笑着啃食着,吞咽着,拥抱着,像是要把它的血肉紧紧融合进自己的身体里。
而那四个人的头顶,歪歪扭扭地,各自写着两个字。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爸爸】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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