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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前却站着一人,五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神色威猛,见了杜隐李征平,上前笑道:“七爷派人来给我贺寿,实在是给我脸上增光——陈良,你不曾在楚京丢我的脸吧?”
“临行前,七爷还夸陈将军知礼呢。”
杜隐笑嘻嘻接过话道,“寇帅送的礼,七爷也极喜欢——特地嘱咐不才,必要向大人致谢,大人刚直风节,七爷铭感五内。”
寇兴国神色略动,旋即哈哈大笑道:“我是个粗人,只怕得罪了人——七爷不怪罪就好!”
几人入了正厅落座,陈良缴了令退下,三人叙谈。杜隐已知寇兴国性子豪迈,故意也带出往日狂放气派来,渐渐攀谈的深了,却觉此人果然如审遇所言,不喜机深算计,心中也自疑惑。几人谈到掌灯,寇兴国摆宴招待,又一直饮到夜深,杜隐酒量虽豪,禁不住酒到杯干,也带了几分酒意,正想着如何请辞,却听寇兴国提起酒坛,令李征平替杜隐满了一杯,举杯敬道:“人都说七爷看重先生,我也就这么信了——如今楚京有一事不明,我原也不该问,可如今先生对我寇某的脾气,我直接了当的问先生,也算是问七爷,如何?”
杜隐一惊,酒意消散,不动声色道:“寇帅这般英明义气,又得七爷敬重,杜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
寇兴国举杯笑道,“王爷临终托我照顾七爷,我自当尽力——可晋王爷和三爷也是王爷亲手栽培,我看着长大的,也该照顾罢?”
“寇帅对王爷义气深重,这是不必说了,”
杜隐暗惊,先是一饮而尽,又斟了酒举杯笑道,“晋王爷和三爷与七爷也是情同手足,寇帅有余力照顾,七爷知道了也必定欢喜。”
寇兴国神色稍缓,道:“我也说七爷毕竟也算是王爷血脉,不该如此小气。”
停停又道,“七爷不曾恼我么?”
“自然——”
杜隐话还未完,李征平先笑道:“七爷年少,脾气未免大些,也是人之常情,昔日为了一句话,当街打了御前侍卫,不想如今承了王位,竟改了脾气——可见先王英明。”
“确实有人说七爷骄纵霸道,”
杜隐正色道,“但杜某却知道七爷果决明理。寇帅时时处处为七爷声名着想,岂是那等有意生事的鼠辈可比?”
李延平才要还口,见寇兴国露了喜色,知道他最禁不得奉承,只得停住。寇兴国先是一怔,接着大笑道:“七爷是我寇某看着长大的,她周岁时我抱在怀里,见她冰雪聪明,还曾想给小儿提亲——如今看她模样,倒是和小时一般伶俐。”
杜隐听他语气,口口声声以长辈自居,傲慢跋扈,心中不快,便见机道:“说起来,不才倒不曾见寇帅公子,听说军情紧急——”
他还不曾说完,寇兴国已经变了脸色,半晌喘了口粗气道:“那个逆子,无须再提了!”
主人既然败了兴致,杜隐也就再不提起,又喝了几巡,便起身告辞。寇兴国也不挽留,李延平把杜隐一直送到府门,殷勤告别。杜隐回了驿馆,只觉今日所见,诸多蹊跷,想了半夜,才朦胧睡去。
第二日他起身时已是日上三竿,才梳洗出房,随身的小厮杜忠便上前道:“陈将军和另一位何将军在正厅等爷呢。”
说着又低声道:“小的打听了,都说寇将军前几日被寇帅罚去守边,倒没什么军情。还说李延平是霸州人,进京赶考惹翻了考官,被革了功名才流落到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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