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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皱了下眉,现在要是还不知道他继子的打算,他也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家了:“看来他是准备单立户头了,如此一来虽然要多交些税,可赵家那些人也不能再把主意打到他们母子头上来了。”
王英虽瞧不上这个继子,但也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出路,但也要看这个哥儿能不能担得起以后的担子。虽然世上大多是汉子当家,可也有那哥儿要强的自己当家作主,然而哥儿在外行事有诸多不便,万不得己之下没有哥儿愿意选择这一条路。
就是他自己,那也是当家的临死前在族里留下了话,让他好好抚养他们的儿子,又将原本的十八亩地划出了三亩留给族里,这才让族里没了声音,而且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不是那年轻哥儿了,可就算如此,就算他一向的悍夫名声在外,就算当家的在的时候也不见得对这个家有多少帮助,但自当家的走了之后,他也体会到其中的艰辛,哪怕这个当家的没多大用,可他在的时候,那就是一道门面。
他既希望继子能让他刮目相看,也省得以后儿子老是惦记着他这哥哥,以后这哥要是过得不好,还不得老偷偷地接济他,以前是没长大自己还能拦得住,可越大了这主意也大了,这不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跑到他哥这儿来了。
可一个哥儿不光支撑门户艰难,就说那每年要交的税钱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要说这大周朝朝廷征收的税分为丁税和地税两种,丁税又包含了户税和人头税两种,户税可不管你当家的是汉子还是哥儿,一律按汉子的标准来征收的,也就是说,唐春明和赵林两个哥儿每年交的户税,和赵大虎没死前是一样的,和张秀家一家四口人交的也是一个数目,就是赵家那一大家子也是交纳同样的户税,所以这村里人往往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不分家,这交户税也是原因之一。
还有每年的徭役,单独立户之后那也是必须服徭役的,家中没有成年汉子那就用银钱来代工,官府来统计服役的人口,向来先是按户来查找,然后再落到每户的人口上进一步统算,所以,哪怕唐春明家只有两个哥儿,其中一个不过三岁,那也是必须要参与的,这在户税之外又增加了一项不小的负担。
再加上开荒出来的山地三年免税即将期满,这一年中乱七八糟的各种税收加在一起可是笔非常大的开支,一年到头的辛苦劳作只怕都要用来交税了,哪里还有闲钱来养活自己和小哥儿。
所以,哪怕张秀想过改嫁这一条路,也没想过明哥儿会打上这个主意,这一年两年的还可以支撑,可十年八年的一个身体不好的哥儿如何能承受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立户和税收的问题,望不必过于较真,一切为了情节服务,哈…
有关户税,百度了相关内容,最初是要交的,不过后来慢慢取消掉了,尤其是后来清朝的摊丁入亩,人头税之类的都摊到了地税中。
文中的意思就是,哥儿可以立户,但相应承担的担子非常重,轻易不会有哥儿选择这样一条路,加上人们的思维习惯,哥儿自己也认为是要依靠汉子存活的。可男主是谁啊,不说是穿过去的,而且他一直自认为是大男人,可不认同等同于女人地位的哥儿身份的,再说仗着玉扣空间,他还是很有底气的,哈哈
多事
也许,张秀暗想,明哥儿是想先撑过眼前这一两年的时间好多些时间寻摸个可靠的汉子吧,总好过赵阿嬷为了银子将他胡乱改嫁。这么一想张秀心里就敞亮多了,也暗自决定,往后一定要帮明哥儿好好张张眼,哥儿家的还是离不开汉子。
于是张秀忙说:“王阿么,我这就去帮明哥儿找人去,晚了一步可不行,还不知赵家一大家子的怎么欺负明哥儿呢。”
张秀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王英回身看了一圈这个空落落的院子,心里叹了口气,终究狠不下心,可又咽不下这口气,要是阿嵘没来继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就算被欺负死他也不会心软一下掉一滴眼泪的,可现在既然让阿嵘找了来他也没办法当这么个继子不存在了。
皱了皱眉,想到听过的那些话,就知道赵家一个个都是内里藏奸的,他可不放心嵘儿,他就这么个儿子,怎么着都要为儿子打算,可不能眼见着他被赵家欺负,于是王英想了想还是出了院子往赵家方向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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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春明可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让张秀领会错了,可就算意会错了,眼前这一关也要闯过去。
抱着儿子,这一路上免不了碰到乡里乡亲的,看到赵阿嬷去大闹了一场明哥儿又出来走动了,一些相熟的哥儿和爱好碎嘴的哥儿免不了要上去问问明哥儿这是要做什么。
唐春明正愁去看热闹的人少呢,于是把眉一扬说:“阿林他阿嬷前几日要让我改嫁不说,还说要把我这小哥儿送到人家作童夫郎去,我这不要去跟他阿嬷说道说道,阿林从生下来后就没吃过他阿嬷阿伯阿叔的一块糖,怎就不放过我们母子俩了,我就是再苦再累也舍不得将自己的哥儿送到人家去吃苦受累,就算日子再过不下去谁家亲爹么会舍得啊?”
“我不要离开阿母,阿母,我不要去别人家里。”
赵林小哥儿哭音出来了。
唐春明的声音不小,将原本没有走近的人也吸引了过来,这些村民原来还不敢证实有这么件事,也只是私下里有些话传出来,现在一经唐春明亲口证实都惊讶不已,自赵平川中了童生后赵家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怎就做下这等狠心事,再加上前几日那跛脚汉子亲口说出赵阿嬷收了那汉子十五两银子的事,原本不偏不倚的心都偏到唐春明这边来了,再想想原先赵大虎对赵阿嬷多么地孝敬,可这人刚死转身家里的就要被一向孝敬的老母给卖了,是人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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