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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祖先生。”
“第一道假设最为简单。一个名声扫地的贵族,好容易有老百姓愿为出头鸟,提供一个剁了他人头的机会,要是无端错过,岂非忤逆帝皇恩赐的良机、不解民众献身的好意吗?”
“祖先生是指?”
“肯定是先杀啊。管他检具的罪名是什么,咬定了诬告的证据为真就行、不,还要托人与那平民交代,叫他编来更多更恶俗更大逆不道的罪名套在那贵族头上,编得越不可思议越好,只要罪名夸张到让看客们大跌眼镜,就不会有人怀疑是在造假嘛。下面的事就好办了,找来被那贵族坑害过的家伙,给他们安抚金和护卫,叫他们放心上街头哭诉,趁火拱大了,把那贵族当街砍头——呃,灰都是流行绞死吗?”
“是的,祖先生,格威兰人习惯以绞刑处死罪大恶极之徒。”
“好,多谢奥兰德大公慷慨知会,”
祖打了个响指,理了理压在屁股下的长袍,端正了坐姿,说得是喜笑颜开,“那就得吊死,对,吊死他。如果可以,再搬弄些罪名、哦,不不不,若是臭名昭著的贵族,家族里又能冒出几朵纯净的百合花?趁机挖出他们的罪行,别留丁点儿反应的时机,通通吊死在大街上,家产抄没归公,暂入您的府邸保存,岂非好事成双?”
“有趣的提议。但若议会与热心的贵族阻挠?”
“可不敢拖拖拉拉,管他们放什么…胡言乱语,先杀了拿钱再说嘛。等事后,让那位平民承认先行是诬告,再拿其他坐实的证据,以彰告处死那位贵族及其家族成员是合情合理,接着,给诬陷贵族、呸,勇敢的平民一个公正的判决,但绝不能定他死罪,最多抽顿皮鞭就行。待完事了,再找些要饭的、送报的、上学的到大街上、酒馆里、图书馆内议论些时日,不就造出了一个不惜以死劝谏大公,来换取恶人性命的勇敢者?还能扇一下议会和贵族老爷的耳光,方便日后拿捏,有机会还能再拿‘勇敢者’用上一用,幸运倍来啊。”
短暂的安静后,大公偏过头,对着摆放文学作品的书架摇头微笑:“祖先生,你不觉得自己的建言略为偏激了?”
“有吗?”
闻言,祖稍作沉思,再答,“我已经相当克制了。若大公认为这太走极端,那就只杀他一个人,尽量没收他名下的财产。再不济,诓他一诓,让他和他的家人多拿些钱来赎罪,哦,如果要保留爵位,得交更多…大概占全部家产的百分之六七十,最为合适。”
“颇为中肯,”
大公侧身扶额,笑容已渐放开,“第二道难题,当如何详解?”
“奥兰德大公,遇上这种倒霉事,莫管怎样处置,永远是先杀了再谈最容易办好,”
祖倾高茶壶却倒不出一滴水,唯有强忍口干,接着阐述个人的见地,“明面上作富商绅士,暗地里当走私贩子,先判他有损格威兰颜面,再批他有辱议员身份,总之,就责他辜负民众信任,令议会上下乃至整个灰都和格威兰都名誉扫地,再念他平日稍得人心,绞死,不夺儿孙之财产承袭,但要没收一切走私所得,再设些能用罚金洗清的侮辱性罪名,看看他的家人是何态度,以便日后安排是留作打手还是送去上路。”
“祖先生,你似乎忘了那位仆人——揭家主的仆人?”
“奥兰德大公,嗯,恕我冒昧,在格威兰,家仆与家主是哪种关系?纯粹的雇佣,还是能处以私刑的…主人与奴隶?”
“奴隶?不,遵帝皇教诲,格威兰没有奴隶。至于私刑,按封国的律法,伯爵及以上的贵族有权处置领地内的部分罪案。当然,死刑及伤害身体的处罚是不应施加的。可有时候,有人偏偏忘了这教条,不请示议会、不通告灰都,就将无辜的穷人吊上高树。”
“奥兰德大公,我诚心夸赞一句——格威兰的风气当真远胜大梁呀。就是在永安城,主人虐杀仆役之事也屡见不鲜。做工的男女,但凡惹了有钱有势的人家不悦,轻则拳打脚踢,重则棒锤臀背,砸不死也成了残废。听您刚刚所说,明事理的格威兰贵族还晓得向议会与灰都通报一声,可在大梁,这类事已习以为常啦,没人觉得有哪处不妥。若有胆子肥的去报案告官,啧啧…会死的更难看啊。”
“哦?梁国的风气败坏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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