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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桃吓得连连后退,“你干什么?”
看上去年长一些的那个跟过来,按了按他的肩头,然后对姬桃露出一抹微笑,“姬桃是吗?方便的话,借一步说话。”
看得出这位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语气里没带多少商量。
姬桃可不敢跟两个陌生阿叔借一步——万一这一步把她借进了大山里、借到了东南亚,她上哪儿哭去?
“他俩说是你的亲戚,”
张大爷热情插嘴,“名字地址都对,就是不清楚你住几楼。”
姬桃更警惕了。这大喇叭老头,怎么随便向陌生人透露她的信息!
年长那个似乎看出她的顾虑,解释说,“我们昨日给你打过几通电话,但没有人接,后来一直忙音,这才直接来找你。”
姬桃想起那十几个未接来电和被她拉黑的号码。原来不是周恒啊……
穿驼色开衫的那个张嘴想说什么,眼眶却先泛红了。踌躇了半晌,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向姬桃,手微微发颤。
姬桃犹豫了下,接过来,扫了一眼,随即瞳眸扩大。
这是一份DNA鉴定报告。
她恍然似有了悟,却又不敢相信。
“我叫岑叔文,这是你的大伯岑伯礼。”
眼眶泛红的男人声音颤抖,“我和你妈妈姬箫,曾经是男女朋友。”
“你不是去公安局做过寻亲登记吗?”
相较之下,年长的岑伯礼显得冷静许多,“这是比对结果,你是我岑家的女儿。”
姬桃拿着那张鉴定书,好像突然得了失读症。
阳光下,纸面白的耀眼,上面每个字她都认识,合在一起也不难懂。可是她的眼前却好像隔了一层薄膜,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让她紧盯着那短短一行结论,却迟迟无法映入脑子里。
自打姬桃有记忆,家里就是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小时候她也曾追问过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为什么她没有爸爸,爸爸在哪儿?
妈妈一脸难过,告诉她,爸爸在她出生前就死了。
后来妈妈倒下得很突然,脑肿瘤,经过手术也无法言语,直到去世,都没能留下只言片语。
谁能想到,那个普普通通的早上,她出门上学前听到的那句“放学早点回来”
,就是妈妈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呢?
整理遗物的时候,她找到了妈妈的旧日记本。姬桃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妈妈从国舞毕业后进了国立芭蕾舞团,可不久就因伤被迫退出了,再之后,就遇到了“那人”
。
日记里提到“那人”
,只有寥寥几次,无名无姓,除了在沐城,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两年她在沐城探访了妈妈的故人,试图寻找生父的线索,也去警察局做了寻亲登记,采集了DNA,希望能找到哪怕任何一个血缘亲人……
“我知道你可能有一些疑问,”
岑伯礼说,“不过你姓岑,这一点毋庸置疑。”
院子里孩童们嬉笑声清脆,风吹动手里的鉴定书,纸页哗响。姬桃望向泪眼婆娑的岑叔文,有些恍惚。
仔细看的话,她能在那张脸上,看到与她自己的长相之间微妙的相似之处。
微挑的眼尾,天然上翘的嘴角……
早知道昨晚许愿那么灵,她就再许一个发大财的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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