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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宝玉在薛姨妈处用过饭,见时候不早,因起身告辞,薛姨妈不放心,到底命两个妇女跟随着。转出院门来,外面已下了半日的雪,此时方止,积在地上白绒绒如覆素毯,宝玉一壁赏赞,一壁踩雪只管走,忽见林黛玉摇摇的迎面走了过来,宝玉站住,忙笑道:“妹妹也来看宝姐姐么?”
黛玉早瞧见他从梨香院中出来,此时亦止步,说道:“可是呢,只是不如你殷勤,一早飞来了。”
想了想,又冷笑道:“早知你来,我就不来了。”
宝玉陪笑道:“妹妹这是何意?”
黛玉道:“今儿你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惦记?如何反不解这意思?”
宝玉见她外面罩着大红羽缎对衿褂子,笼手而立,身上飘飘摇摇的落了许多雪珠子,愈发显的神韵超逸,也不着恼,因笑道:“既这么着,妹妹也不必去了,正好同我一路回罢,天刚下雪,怕冷着你,改日你想来,我陪你就是了,横竖我心里有惦记的,却不是那一个。”
黛玉抿嘴道:“谁管你惦记哪个,只是你既戴了这东西出来,怎也不好生看顾些?弄的怪模怪样,没的惹人好笑。”
宝玉闻言,抬手往头顶斗笠上一摸,方觉出不妥来,原来那伺候的丫头手脚蠢笨,将头上戴的绛绒簪缨一半压在斗笠里头,一时又气又笑,挽了黛玉手央她重整来,黛玉笑道:“回去罢,外头这样冷,如何摘的下来。”
于是也不去梨香院,转同宝玉说说笑笑,一径回至贾母房中。
贾母尚未用晚饭,知是薛姨妈处来,更加喜欢。因见宝玉吃了酒,遂命他自回房去歇着,命人好生看侍,不许再出来了。宝玉答应着,踉跄来至自己的卧室,只见笔墨在案,晴雯先接出来,笑说道:“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丢下笔就走了,哄得我们等了一日。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
宝玉忽然想起早起的事来,因笑道:“我写的那三个字在那里呢?”
晴雯笑道:“这个人可醉了!你头里嘱咐我贴在这门斗上的,我生怕别人贴坏了,我亲自爬高上梯的贴上,这会子还冻的手僵冷的呢。”
宝玉听了,笑道:“我忘了。你的手冷,我替你渥着。”
说着便伸手携了晴雯的手,同仰首看门斗上新书的三个字。宝玉又问:“身上穿的这样少你冷不冷?”
因向晴雯肩上一捏,果只穿了一层夹的,正欲揽臂同偎,一时黛玉来了,宝玉便笑道:“好妹妹,你别撒谎,你看这三个字那一个字好?”
黛玉仰头看里间门斗上,新贴了三个字,写着“绛芸轩”
。黛玉笑道:“个个都好。怎么写得这么好了?明儿也与我写一个匾。”
宝玉嘻嘻的笑道:“又哄我呢。”
说着又问:“袭人姐姐呢?”
晴雯向里间炕上努嘴。宝玉一看,只见袭人和衣睡着在那里。宝玉笑道:“好!太渥早了些。”
因又问晴雯道:“今儿我在那府里吃早饭,有一碟子豆腐皮的包子,我想着你爱吃,和珍大奶奶说了,只说我留着晚上吃,叫人送过来的,你可吃了?”
晴雯道:“快别提!一送了来,我知道是我的,偏我才吃了饭,就搁在那里。后来李奶奶来了看见,说:‘宝玉未必吃了,拿来给我孙子吃去罢。’他就叫人拿了家去了。”
接着,茜雪捧上茶来,宝玉因让林妹妹吃茶,众人笑说:“林妹妹早走了,还让呢!”
宝玉接在手里茶也未吃,忽想起袭人平日未曾这样早睡,怕是病了又不肯说,便起来晃晃的往里走,晴雯见了朝茜雪一撇嘴,哼了一声,转身懒歪在椅子上,拿出白日做的针线来看。
说这袭人实未睡着,不过故意装睡,引宝玉来怄他顽耍。先闻得外面玩笑吃茶等事,也不起来,依旧睡等,这时听得靴子踏踏进屋来,而后门扉儿关上,不觉一阵耳热心跳,拿手帕子捂着嘴,喘喘不敢大气。宝玉进来就见袭人面向里卧着,水红锦被儿只搭着半身,一只手高高的搁在腰上,袖口斜卷,笼着半条白亮胳膊,里边腕子缠着串玛瑙珠,红艳欲滴,不由心中一动,屈一膝于炕沿之上,探手先向那段胳膊上摸了一摸,果然软暖香滑,不觉顺着袖筒溜至肩头用手心摩挲着,另一手覆于额上,却不甚滚烫,遂扳过袭人身子来,趴在鬓边低声问:“好姐姐,你怎么睡了?”
袭人闭目不应,面上却忍不住“噗嗤”
一笑,宝玉方晓其戏弄之意,也跟着笑了一声,俯就下来亲嘴,袭人满心欢喜,偏做推阻之态,扭着手往里边笑边躲,宝玉也嘻嘻哈哈的扑来相戏,两脚甩脱了靴子滚压在身上,撑手按住,往下抓她的肋肢,亲香狎昵之态,不必言表,无一时便闹的脸偎着脸,唇贴着唇,舌尖履着齿关溜弄,袭人只觉遍体酥软,神魂飘荡,也揽伸双臂勾住宝玉脖子,缓张檀口,暗递丁香,宝玉含来卷弄不止,又伸舌过去袭人口中溜挑舌根,袭人仰首吟呜有声,亦紧裹着尽力吸吮,喉间不住将些香津暖唾咕咕咽下。
二人上面这般含来吐去,啧啧咂咂亲嘴不歇,下面四手流连摩抚,绞股缠臂,似欲合做一人。宝玉下午虽在梨香院泄讫一度,因未实干,终不餍足,此刻正在春心涤荡时候,阳物即又勃然,嵌在袭人股间抵弄,十分暖畅得趣,因蜜语厮磨道:“好姐姐,做什么又哄我。”
袭人睁开眼,咻咻喘笑道:“在哪里吃的这样醉了?人自早睡,与你有什么相干。”
说着眼波流转,舒手向宝玉胯下那话儿上握了一握,又放开,掩面笑道:“这样不稳重,难道也怪我哄的不成?”
宝玉有酒在上头,本来眼饧骨软,伏久了腔中闷的难过,困顿上来,一骨碌仰面翻在枕上,口齿绵缠不知还说些什么,袭人便起来点上灯,替他除去抹额缨冠,脱了袍服,转见枕上之人俊颜似月,姣色胜花,心窝惴惴做痒,爱怜不能自抑,于是悄悄儿的解衣褪带,侧坐在身旁,从宝玉额边两太阳上轻轻的揉搓,眼睛却不住向那胯下鼓胀处溜瞄,瞥见那话儿已如旱苗得雨,半露首于裈外,面上愈发红热起来,媚眼斜睨,见宝玉仍是合目睡着,咬唇爬上炕来,勉将他中衣褪去,一时茎体全现,但见:头如粉玉,柄若巨杵,凸筋环抱,凹眼独睁,两相虽非初会,近观难免含羞,略一笼攥,犹如火炭烘手,稍微摩抚,则又暴跳长伸。忽见那麈柄根处,依稀红渍未消,心中奇怪,便沾些唾沫蹭在指尖上细看,竟似胭脂染过的痕迹,遂推起宝玉,捻着那话儿问道:“你别瞒我,这又是在哪里做得好事?”
宝玉吃吃地只是望着笑,袭人暗忖道:“若是那边府里还罢了…”
想了一想,住口不言,宝玉笑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好姐姐,当下休论这些无干的事,且帮我含它一回,明儿就和你说。”
袭人见他神色倒不似作伪,乃嗔道:“这又是哄我了,打量我像旁人,不管什么都肯往嘴里放,你流的那些脏东西只当我没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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