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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突然间,两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可能是阳台的窗户没关,将什么东西吹落了。
犹如乐曲的休止符,将黏稠的氛围拉开些许。
时晚寻顺势从流理台上跳下来,往阳台的方向走。
今夜风雨大作,她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关窗户,狂风直接将摆在侧边架子处的一盆虎尾兰给吹倒。
花盆碎了一地,空气里全是泥土的味道。
时晚寻正想伸手去捡,却被身后的男人给拽回来。
他嗓音哑中含着几分涩,“你手受伤了,先别动——”
裴骁南蹲下身,修长的指节捻起花盆碎片,叮嘱了句。
“你去客厅坐着,那些瓷片我来收拾。”
时晚寻只能把扫把递过去,驻足于他身旁。
下雨的夜晚,夜空中窥不到丝毫光亮,他整个人也陷在这片寂静的夜色里。
她看了眼放在柜子上的相机,又联想到今天跟裴骁南一起出任务的惊险。
很难想象,有人每天都活在生死一线的征程中。
几乎是用命去守护一方安宁。
时晚寻蜷了下指尖,开口问:“除了在西城的经历,你之前办案子也会遇到这种事吗?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
裴骁南回忆了下,在南江缉毒大队的那几年,由于防范的是边境重地,遇到过小喽啰,也交手过穷凶极恶的毒贩。
行走在刀尖上,已然成了家常便饭。
他凛然扯了下唇:“怎么,时记者想采访我了?”
时晚寻倒也没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不自觉地变成了采访受访者时的语气。
裴骁南替她清理干净阳台的尘土,又将破碎的瓷片收拾到单独的袋子里系好。
“私下这么问,算不上采访吧……”
她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纪录片收集素材要用。”
小时候,时振云陪伴她的时间很少,她并不了解父亲的工作性质,现在近距离接触下来才知道这一份责任凝结的重量。
空气静默了几秒。
裴骁南恢复成惯常的淡然姿态:“时记者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句话——”
“只要阳光还能普照到每一个角落,我们就不曾对这世界失望。”
他声调低缓,念起来这段话时并不是平铺直叙,而是带着敲击人心的力量。
时晚寻反应过来,那是她在临城日报社写的报道。
那是由她调查的一件案子,也是临城日报社很出名的一篇文章,业内不少人都给予了高度评价。
可从他的口中念出来的感受,跟她写这段话时的明显不太一样。
时晚寻愣怔半晌:“你看过我的报道?”
“养伤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
他回答的很随意。
她安静地看过去,心口像是有什么正在膨胀,满得快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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