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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随安:“京兆府和大理寺可曾接到过当街掳人的报案?”
凌芝颜摇头,“三坊市集乃是人流密集之,开市之后便有市署不良人来回巡逻维护治安,从未听说过这般恶劣的案子。”
林随安根本不相信市署的不良人。上次遇袭时见过,皆是一群酒囊饭袋。但她相信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若真有异常,那么多行人,定有目击者现不妥之处,可现在并无这样的报案,说明凶手并非以常规手段掳人,而用了更为隐秘、更加难以察觉的手法。
“凶手定是用了什么特殊方法掩人耳目,我们在这儿就算想破脑袋也没用。”
花一棠坐起身,用扇子指着冯二娘阿娘的证词道,“冯二娘失踪前想做一套衣,所以常常去南市的各家布行选看布料,或许我们可以从此处入手。”
凌芝颜皱眉:“四郎可知这南市有多少家布行?”
“去问问市署不就知道了。”
花一棠道,“最好能搞张南市的坊图。”
凌芝颜点头起身:“我去去就来。”
“六郎慢走,我们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啊。”
花一棠欢快摇着扇子目送凌芝颜背影消失在人流中,立即起身对林随安道,“事不宜迟,我们走。”
林随安瞄了眼方刻,红衣仵作闭眼摆了摆手,“好走,不送。”
“你说,方兄是不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林随安问。
“方兄是聪明人,我们不说,他不问,他不问,我们也不必说。”
花一棠笑道,“心照不宣嘛。”
林随安耸肩,表示不予置否。
“说说你在冯二娘记忆里看到的画面,”
花一棠道,“再说详细些。”
说实话,这对林随安来说有些困难,画面就那么几秒钟,用语言描述实在太苍白了,只能又干巴巴复述了一遍。
“是个阴,有黑色的屋檐,牌匾也是黑色的,色的字,写了什么什么布行,大约是四个字——吧……”
如此模糊的描述,花一棠也有些犯愁,边走边飞摇扇,眉头深锁,衣袂翻飞,喧哗的人流从他身侧路过,没留下半分痕迹,突然,他脚下一顿,转身进了一家四宝行。
四宝行卖的便是文房四宝,花一棠没选常用的墨纸砚,而是挑了一个黑漆小匣子,大约两寸宽,四寸长,可单手持握。匣子里装着一个小墨囊,一根只有三寸长的袖珍毛,还有一卷微微的纸卷。林随安之前见过这套装备,是那些骑在骆驼背上的胡商用来书写的“小四宝”
,堪称这个时代的便携式记本。
这一次,花一棠问得更详细了,“你说的屋檐大约是什么形状?可挂有风铃?可有屋脊兽?瓦片上可有青苔?飞檐倾斜的角度如何?牌匾大约有多大?是全黑色还是蓝黑色?边框可有花纹?是麦穗状还是条纹状?字迹是什么体?是金色还是色,亦或是橙色……”
有了花一棠的引导式提问,林随安对画面的回忆愈来愈清晰,描述愈具体,花一棠一边确认,一边涂涂改改,改到第十稿的时候,总算有了些端倪,根据所有废稿,专心致志绘出了第十一稿。
林随安看着花一棠的下的画面渐渐成型,嘴巴越长越大。
好家伙,这纨绔是她的脑电波扫描仪吗?竟然将金手指的画面一比一完全还原了!细致程度堪比黑白照片!甚至还特别标注了颜色。
花一棠收,袖口沾了沾额头的薄汗,“如何,像吗?”
林随安竖大拇指,“四郎威武!”
花一棠松了口气,“如此,我们只需照着这幅画找到这个布行——”
“诶呦?这不是南市过春巷的朱户布行吗?”
一个脑袋凑到了二人旁边,嘴里呱唧呱唧嚼着糖油糕,手指头在画上捏了个油乎乎的手指印。
花一棠:“喂!”
林随安一巴掌呼了过去,“你丫的到底跑哪去了?!”
靳若揉着后脑勺,用舌头剔了剔牙龈上的油渣子,咧嘴笑道,“果然,没我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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