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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没有说话,只稍稍点头就离开了医院。
他很急,非常急,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个寒冷的小镇。
一天一夜没有阖眼的他甚至没有在酒店落脚歇息,直接预定了最早的回国航班。
他一个人在候机室等了许久,就在将要登机前机场广播忽然通知航班因为天气原因被迫取消了……
周围各种肤色的旅客纷纷站起来鸣不平,有人焦急不断的询问工作人员具体情况,也有人一脸懊恼的给家人友人打电话说明情况,还有小情侣说说笑笑的手牵着手离开机场,似乎任何突发情况都不能阻止他们相爱……
只有春水是个“异类”
。
他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玻璃窗外的绒毛大雪,耳边似乎有来自多年前的壁炉火焰燃烧的脆响。
“先生,您需要纸巾吗?”
春水回头就看到自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位有些发福的白人老人,他绅士的拿出纸巾放在他手边,继续用英文道:“任何事情都会有转机,请不要太伤心。”
春水迟疑的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却没想到他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
他垂下头,狼狈的把所有纸巾盖在眼睛上,他也用英文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没有人告诉我怎样做我才不会这么痛苦。”
白人老头笑道:“当你犹豫不决的时候,你的心就已经告诉你答案。”
春水没有再说话,像是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拿下手里的纸巾,模糊的视线里偌大的候机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凌晨三点,春水踏进褚靳就诊的华人医院。
越靠近病房他的心就越像是湿透的海绵在被人一点一点挤掉多余的水,在手触碰到病房门的刹那,他的心忽然安静了。
病房留着一盏昏暗的灯,床上的褚靳已经陷入熟睡。
他看一眼他的床卡,上面写着他的每天用药,注射的针剂,最上面一行是一种安眠药的缩写。
看来褚靳还有了严重睡眠障碍。
春水坐在了床边,他的手在病床上慢慢移动,试探的碰了下褚靳的指尖,又轻轻握住他的手掌。
春水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还爱着眼前的人。
但他会为要不要管褚靳而犹豫,也会因为褚靳的痛苦而痛苦。
难道这也是爱吗?
可他从来不信自己还爱着褚靳。
也许只是他太善良了,春水这样想。
等到这个人渣彻底康复了,他就走,他要带着小月亮走的远远的。
次日清晨,林清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她看到裴春水躺在病床上,而她穿着病号服的儿子正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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