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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煦川躺在床上,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很自然地抓住許青沉的手腕,慢慢地微笑:「老許你真好,發現沒有,咱倆調位了。」
「是啊,」許青沉舒口氣說,「你已經不是我的小時工了。」
「做你的小時工,可沒這待遇。」
「你指的是哪方面?」
沈煦川那修長的手指,柔情繾綣地在男人掌心移動著,感受那溫暖有力的熱度,「可以碰你。」
許青沉無言,任他擺弄自己的手玩。
「我是不是有點可怕?」
「沒有。」
「真的嗎?」
「真的。」
「謝謝你,」沈煦川低下頭,嘴唇碰到許青沉的手背,「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不管是家人還是好朋友,他們都教我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有你在接受它。」
許青沉半開玩笑道:「你不是說吃藥不好使嗎?我不接受也得接受。」
「反正我懂,」沈煦川的眼睛裡流露出感激和微笑,「你也懂。」
許青沉與他對視,他眼瞼下的皮膚總是水靈靈的,總覺得不是自然生成。
「你眼睛下面抹了什麼東西嗎?」許青沉老早就想問了,「看起來晶瑩剔透。」
沈煦川從床頭抽出一張柔軟的紙巾,朝人遞過去:「你擦一擦不就知道了。」
勾引人的最高境界,是不經意間的誘惑。
許青沉沒有去接那張紙巾,他心裡清楚,那不單單是張普通的紙巾,那是堅守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線。
如果擦了,那可能就真的「擦」了。
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變質,從答應沈煦川可以留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其實許青沉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潛意識裡有一陣興奮不安的情緒在涌動,他有預感,有事將要發生,至於是好是壞,他不敢下定論。
他和沈煦川之間有一層玻璃,經不住折騰,輕輕一碰就碎了。
這個碎裂的時刻很快到來,就像許青沉預感的那樣。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沈煦川來找他的第二個夜晚,隔在他們之間的這塊玻璃肉眼可見的越來越薄。
外面,漆黑的夜空飄落著零零星星的細雨。
許青沉端著兩杯冒蒸汽的咖啡回到臥室。
這時候,跟他黏糊了一整天的沈煦川恰巧從浴室間洗完澡出來,頭髮濕漉漉的,身上披著香草味的浴衣。
別說眼瞼下了,此時看來,沈煦川整個人都晶瑩剔透的,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銀光。
「喝杯熱咖啡,我放了很多牛奶。」許青沉鎮定地說完,隨手把兩杯咖啡放在臥室的五斗柜上。
沈煦川睜著霧蒙蒙的眼睛注視他,眼神晦暗難懂,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短時間內,誰也不言語。
一晃神的工夫,沈煦川朝前走了幾步,身上那股沐浴香伴隨著腳步越來越近。
許青沉知道對方是奔著自己來的,不是那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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