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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人在跳舞。
她最烂熟于心的那一支舞。
原来,这才是周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
隔着一层薄薄的地板,舞蹈演员正在阿玲的头顶跳着舞。
她起先还是困惑、愤怒,甚至于捂住耳朵,不听不想不看。
最终还是屈服于欲-望,像一名软弱的瘾-君子,无法自制地仰起脸。
她如此热烈地仰望着舞蹈演员的足尖,仿佛仰视着一朵朵在雪池里绽开的幻花。步步生莲,最甘美的幻觉。
其实根本也看不清什么。
木地板遮挡得严严实实,不过偶尔有一团混乱的影子,轻巧地跃过缝隙。
但音乐声没有停,那是贯穿阿玲一生的乐章,在漫长如河的时间里,她还是看到了。
她看到雪白的足弓、灵动的脚趾,依托于跃动的生命。
每一个轻巧跃起的动作,行走,摇摆,释-放。
舞者不是废墟,她们拥有完整的身体,强健的肉-身,如此鲜活地在舞台上抽芽、生长、蓬勃地绽放。
她看到重力。一跃而起后,终将回归舞台的地心引力。落地的那一刻,整片地板都在震动,她的胸腔也阵阵地抽痛。
她也看到了自己。
曾几何时,她也是站在舞台上的人,她知道那一刻有多么光荣。那么多束光照耀着她,照她挺拔的身姿,她脸上的汗水。
但现在她只能藏进地下。每个人生来的宿命都是寻找地面,向下扎根。她没有根。她在被遗忘,在死去,变成养料。
地板激荡起扬尘,亲-吻阿玲苍白的脸颊。像尸体下葬时,一点点盖住五官的泥土。
她孱弱地趴在地板上,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
在渐渐拉近的镜头里,女演员的脸被一点点地放大,直至占据了整个屏幕。
摄影机逼近她、审视她,镜头忠实而贪婪地,记录了她脸上每一个一闪而过的微表情。
她吃力地仰着脖子,呼吸急-促,像在凝视着自己从来不曾拥有过的东西,沉迷、渴望、矛盾。
可是她的眼底又写尽了失去。
-
监视器前已是一片偷偷吸鼻子的声音。
连副导演都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怎么能演得这么好。”
“真的好厉害。”
“根本没在演吧?简直一点表演痕迹都看不出。”
导演组有人喃喃道。
黎羚一直趴在原地,仰头望着地板。肢体动作接近于无,面部表情也非常节制,甚至于连眼珠都一眨不眨。
可是她演得这么动情、真挚,让人忘记这里是片场,一切都是假的。
副导演却说:“什么叫没演?她浑身都在演!”
“啊?”
对方引他看另一个机位:一组全身的镜
头,再切到局部的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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