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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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喪屍有什麼不好嗎？」伊勢月槿勾起唇角，她看著白澤通透的雙眼，惡劣地開口，「喪屍的能力之強大，可不是人類可以比擬的，更何況，它還是接近永生的存在，如果可以永生，誰又願意走入死亡的懷抱呢？」

「生老病死，本就是生命輪迴。」白澤緩緩開口，他看著伊勢月槿，眼中依舊無半分情緒。

「您天生為神獸，自然難以理解我等蜉蝣對長壽的渴望。」伊勢月槿自嘲地笑了笑，「生存最大的意義便在於生存，我不是那些寧死不屈之人，不是英雄，不是高尚之人，只是一個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的生物罷了。為了繼續活下去，我可以放棄下一代的『生』，我可以放棄孕育生命的能力，甚至可以放棄一切。」

「為什麼？」白澤問道，雖然他可以知天下事，但是人類的感情他卻始終捉摸不透。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有自己的底線。」伊勢月槿沉默片刻，方才繼續說道，「我最想要的東西就是活下去，並且沒有底線。我忘了自己為什麼想要活下去，但是已經習慣了堅持活下去的想法，只有活著，一切才會有意義。」

「哪怕失去再多的東西？」白澤問道。

「哪怕失去再多的東西。」伊勢月槿眼神堅定。

「你真的不像一個救世主。」白澤眼神複雜，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起世界意志選擇是否有錯。

「我也不覺得自己是個救世主，」伊勢月槿笑了笑，她眼中一片澄澈，「但是如果我的生命與這個世界綁定，或許就會成為最合適的『救世主』。」

「你日後若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白澤開口道。

「這是要與我結盟的意思嗎？」伊勢月槿笑眯眯地看著白澤，有些促狹地開口。

「是。」白澤輕笑，他看著伊勢月槿，竟然產生了一種他們是同類的錯覺——游離於世界之外，與世界格格不入，更不用說對於身邊的人有感情了。

「那麼，合作愉快。」伊勢月槿微微頷，神色愉悅。

「我以為月槿姑娘會拒絕。」白澤神色不變，心中卻有些許驚訝，畢竟按照千所說，伊勢月槿與她的父母兄長關係極好，與千的關係相較而言比較一般，他本以為雖然伊勢月槿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在意家人，但好歹也是有幾分在意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樣。

「為什麼拒絕？」伊勢月槿歪歪頭，語帶笑意，「因為我的家人？」

「對，畢竟月槿姑娘對家人也是在意的，不是嗎？」白澤說道，他眸光微微閃動，似乎對於這件事十分好奇。

「是，我在意他們，可以保護他們不受傷害，護住他們一條命，護住他們的榮華富貴。」伊勢月槿輕笑一聲，「但是，我的選擇卻不需要照顧到他們，我的事情由我做主。」

「月槿姑娘的想法有些——」白澤斟酌了一下用詞，「不合一般人的規矩。」

「呵，」伊勢月槿彎了彎唇，笑得嘲諷，「所有人都說，愛一個人，就要給他他想要的，而不是強加給他自己認為他想要的，但是人類中又有多少能做到？更多的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亂世將至，我可以給他們的不過就是這些，這是我衡量過的，在我們之間找到的一個平衡點。」

「我以為，你會為了你的親人拒絕與我合作。」白澤手指輕敲桌面，再次刷了對伊勢月槿的認識。

「如果我今天為了他們妥協，我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甚至怨恨他們。不停地說『我是為了你們才這樣』、『因為你們我才做了這樣的選擇』，這真的不是道德綁架嗎？這樣想多了，遲早有一日會從安慰自己的話變成對他們的厭惡，曾經美好的感情也會變得腐朽而令人噁心。為了不讓日後的怨恨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如一開始就斷絕這種可能性。」伊勢月槿說道，她見過太多的這樣的人和喪屍，所有的智慧生物似乎都有著這樣的通病——在造成了悲劇的瞬間，第一反應永遠是找別人的原因。沒有生物喜歡否定自己，所以他們會選擇否定別人。比起承認曾經的謀劃錯誤，倒不如給自己一個感性的理由——我是因為他才如此，只是我看錯人了。

她見過太多的人歇斯底里，為了抹除所謂的「污點」，為了讓「貪圖便宜」的人付出代價，他們從拯救者轉化為了壓迫者，並對此感到理所當然。因為，那是他們欠他的，他現在的悲劇都是拜他們所賜。

一切的一切或許都是因為一開始的選擇中加入了其他人，給了一個給自己開脫的理由。

伊勢月槿不敢說自己絕對不會陷入同樣的問題，所以她選擇了從一開始就不給自己一條開脫的理由。

「我始終相信強者為尊。」伊勢月槿結束了這次談話，她相信白澤明白她的意思，因為她覺得華夏更強，所以她願意將寶壓在華夏。

「那麼，合作愉快。」白澤笑了笑，站起身，將伊勢月槿送到門口，「記得我們的約定。」

「當然，」伊勢月槿卻突然促狹一笑，「不知道白澤大人可否將青色彼岸花的所在告知於我？」

「這個可是涉及到世界本源的故事，就由你去探尋吧。」白澤一臉高深莫測，心中卻無奈地嘆了口氣，若非人類一直未曾成長起來，食人鬼的限制也不會如此嚴重。

「唉，好吧。」伊勢月槿無奈地長嘆一聲，似乎很是遺憾，但是心中卻沒有過多的想法，陽光，很顯然就是對鬼的制約，而且人類的所謂的鬼殺隊，的確弱得有些神奇，神奇到伊勢月槿有些無奈。這樣的對手還能斗個上千年，莫名覺得鬼的檔次也降低了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