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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翌走近了,靠过去都是霉味,再走近,他屏息,本以为会看到一桌子腐烂的菜品,谁想那桌子上居然都是用纸片剪成的鸡、鸭、鹅。
从门内走进后,大堂内,正座上坐了两个穿着绿衣和红衣的纸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面上露着不自然的假笑。
褪了墙皮的厅堂后残红对联高挂,荷红莲开并蒂花,朝阳彩凤喜迎门。
凌翌头皮麻了一下,轻微地动了动喉结,他从不害怕鬼魅,却是害怕人心和怪力乱神的这种东西。
身后谢危楼像个没事人,他用剑鞘挑动了桌上的红布,抖下一地灰尘。
凌翌:“这地方到底是谁的幻境?”
谢危楼扯了下嘴角:“我还以为你脑子还好用点,看来和旁人也没差别。”
凌翌撇了撇嘴,自知理亏也没再说什么,等他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大胆地穿过了大堂,在这拜天地的地方望了好一会儿,看过房梁,又看过破破落落的红布,叹道,“真吃人。”
“哎呀,新人来了!”
一道掐着嗓子的声音从凌翌身后冒了出来,他汗毛竖了起来,难免腹诽,这幻境能不能靠谱点,为什么不提前给他看到再出来,总是冷不丁多一样东西把他吓到。
凌翌和谢危楼身上并未穿红衣婚服,那媒婆笑得眯起三白眼,点了点面颊上的痣,啧啧啧几声:“吉时已到,拜堂了!”
红绸和红花塞入了两人手里。
凌翌低头看了看,拂去手上灰尘,面露难色,他再抬头看向谢危楼,却见谢危楼挪开目光,捏着那块红布,自若地走向大堂前。
赞礼者唱了出来:“行庙见礼,奏乐!”
身后吹拉唱谈的人坐在凳子上,木木讷讷地扯动手里的弦乐。
“一叩首!”
咣。
一声锣响,谢危楼同凌翌一起行了一礼,各自低下头,望向彼此却没有情意绵绵之意。
“二叩首!”
咣。
又一声清脆的响亮,门客掐着尖锐的嗓子道:“夫妻对拜。”
对拜个屁。
凌翌在心底骂了好几声,他却发现谢危楼好像非常熟悉整个礼仪的流程。谢危楼完全没到婚嫁的年龄,他再熟悉也不可能对这种事见怪不怪。
身后,众人环绕着凌翌原地跳了两下:“送入洞房!”
洞房也不是什么洞房,几乎是一间烧得焦黄的破屋。
凌翌站在那间焚烧过的木床上,回头看向床榻下,竟意外地看到一根带血的簪子。簪子前,龙凤蜡烛折倒,整个陪嫁的妆奁都烧得开裂。
凌翌眉头皱起,越想越觉得不对,冥婚是新郎是要用木雕代替的,那个媒婆错认了他和谢危楼,一定是当时有人从这里走入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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