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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赞成派是最关键的事,就好像党派间抢票,不能把自己的快乐老家给丢了一样,卡尔的第一通电话拨给了穆勒。
他们的立场在百分之九十的时候都完全一致,剩下的百分之十,往往是小事卡尔听穆勒的,例如晚上去哪里吃饭,而大事穆勒听卡尔的,就比如现在。
更衣室大大小小的事务里,穆勒一向毫无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从无例外。
他说服或者说告知穆勒发生了什么可能只用了一两句话,剩下的功夫都只剩穆勒独自略带忧心地吐槽。
“天哪,怎么又抓你做得罪人的事,这事是非管不可的吗,你这么插手,弗兰克(外贝外)要直接爆炸的,这本来是他和主席对着干。他不告诉你,不让你出头自己来,就是知道你不会帮忙,也不用让你夹在中间难办,结果现在现在还是夹着了……他一生气,万一直接捅到媒体那去,就真的糟了,比赛不搅和也难堪,到时候你两头受气,那多委屈呢?
还有约书亚,他本来是对搞慈善挺热衷,但你要在更衣室里做思想工作,那他肯定要唱反调的。你就不该接安德烈的电话,宜家要是把他挂在厨具区卖,能统治全球的不粘锅市场。……等一下,你还在听吗卡尔?”
卡尔正趴在方向盘上发呆听呢,回过神来和穆勒说一声自己在呢,顺带试图结束话题:
“你今天不该刷小马吗?琳达呢?”
“你太久没来我家里了,karli,小马早长大了,新的还没出生呢。”
穆勒轻轻叹气,声音却到底还是温柔了下去:“算了,我知道你要忙,但还有几天能磨这个事呢,别太累了……”
马早就长大这件事让卡尔愣了愣,和穆勒说话不用紧绷,他其实在通话中一直有点走神,在想接下来要做的事,但关于面目模糊的小马驹曾用脑壳亲密顶他掌心的回忆让他从工作状态中被打断了一下,回到了现实里,闻到了方向盘上细微的皮革气味。就像穆勒说的一样,他已经很久没去过他家里了,而且他们显然也很久没谈过他的小马了。
“对不起,好像永远有事在忙……是我太过分了,下次放假腾半天给我,和琳达提前说一声,别老让她吓一跳。”
卡尔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上扬的:“也别乱操心,事情只是有点烦,但不是做不成,我不太会累的。明天见。”
穆勒果然也高兴起来,根本不管什么明天不明天的,心仿佛已经飞到了还在时空缝隙中不知何时到来的假日里去:“说好的哦!这次可不准再临时有事了!”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卡尔感觉又温暖、又有特殊的心累,尽管穆勒没有计较,但他时常感觉到自己现在不是一个好朋友,愧疚和自责感是挥之不去的。万幸下一个支持派让他不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拨给了诺伊尔。
拉姆走后,诺伊尔就上升成了第二队长。虽然天天开玩笑说要卡尔把第一队长位给他当当,但出于不错的更衣室政治素养,以及和与卡尔多年同甘共苦、替全队当爹替他们补天、救一群逆子于绝望之中的门前最后一道坎型战友情谊,诺伊尔从来不在治理更衣室上和他唱反调。
卡尔知道也是打个电话就行的事,就是可能要多耍两句嘴皮子。
谁知时机好像不凑巧,第一通过去后,才几秒后就被挂了。今天是休息日,又没工作,还在睡觉吗,怎么不静音?但卡尔不爱打扰人,立刻切了短信给他发:
“对不起,有事。你先睡,有时间给我回电话。”
他刚要滑到下一个去,诺伊尔反而又给他拨过来了。
“幸好我按得快,不然你肯定都和别人在通话中了。”
门将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阻塞和沙哑,带着点鼻音,但又不像感冒了。卡尔又听到他好像喝了点水:“怎么了,什么事?不急你也不会找我。”
可能真的才起床,卡尔都能想象到他穿着浅白色无袖背心、套着棉麻长裤抱着胳膊站在那儿的样子,刚开始增肌时他一直以为自己能练成诺伊尔那样,后来发现了大胸大胳膊要的是天赋,这辈子他是没法接近诺伊尔的宽度了。
高大门将毫不掩饰自己的阴阳怪气,就差不高兴地哼一声了。难道是在休息日打电话的缘故,队友们没一个上的是办公状态,全是以朋友身份来亲昵交谈顺便抱怨他的,这让卡尔脑子又顿了一下才重新组织好语言,和他讲了原委,并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明天投赞成票。”
“好啊。”
诺伊尔立刻笑着接口:“那你求我。”
看,这就是耍嘴皮子的部分了。
卡尔略感头疼,因为他的要求其实还不止这一个:“如果比赛里我下场了,你把队长袖标让给约书亚戴。”
“?”
诺伊尔的声音困惑到他仿佛通过电流发了个巨大的问号过来:“你现在是在当场把我罢免吗,卡尔?为了一个讨厌你、而且完全不尊重你、而且时刻想着谋权篡位的小屁孩?是吗,卡尔?”
“就这一场比赛,不,半场,半小时,还是慈善赛,让他戴一下又怎么样,我们小时候都被这么哄过的。”
卡尔苦恼地叹了口气:“帮帮我,曼努,帮帮我。”
“我让你求我,你假装没听见,为了他你倒是愿意低声下气,别把你们拜仁养小孩那一套说给我听,我小时候又不在这儿,我戴的是沙尔克的标。”
诺伊尔冷哼:“我不要。”
“戴袖标可不是过家家,不一定是让他出风头,而是让他学个教训。你明明知道的,曼努,你总是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的,别闹脾气好不好。”
“是吗?你觉得我很懂你吗?”
“当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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