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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铉不明白秦挽想说什么,于是摇头:“不能。”
秦挽微笑起来,不像是做假,而是笑得有几分无奈:“你能忘记是我杀了你师傅吗?”
铁铉呼吸一滞:“……不能。”
秦挽将停留在铁铉脸上的视线转移向床顶的舱板,如喟叹般轻声道:“所以说,做了就是做了,我也不怕认。你也不必假仁假意的说什么原谅……”
“我是真的……”
铁铉想表达自已是真心诚意的想原谅他,可是嘴笨得很,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急着连汗都要出来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秦挽的表情有些扭曲,看得铁铉几乎想逃。“不管是谁,哪怕你现在救了我的命,只要挡到我的路,我一样会除了你……”
各怀心思暗算计
秦挽这一夜都睡得极不安稳,临近天明时,又发起烧来,铁铉也连带着一夜未眠。
敷额的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秦挽的热度却始终降不下去。铁铉的眼睛都红了,可是也没有办法。他不是没想过再去找燕南悠过来帮忙,但是想想严青的眼神,又觉得碜得慌。再想到秦挽和他说的最后那句“我一样会除了你”
,铁铉就觉得很是心寒。
铁铉现在有些错乱,看着秦挽失去血色的脸和黯淡的唇,时而怜惜,时而又觉得恨不得此刻掐死了他,让他再不能做乱。一颗心就如同油煎水浸般,不是烧得慌就是凉得很。
每每把手伸到秦挽的脖子上,铁铉便又想起昨天夜里他站在甲板上,迎着风如仙人般的潇洒模样,便又不忍心下手。再想到自已被掐时的难受,手已经缩了回来。
到后来,铁铉索性放弃了这种折磨自已的行为,拧了条湿毛巾搭在秦挽额上后,把床上的两条被褥全包到秦挽身上,自已随便披了件外袍就窝进一个角落倒头大睡。
铁铉实在是累极了,这一觉连梦都没做一个,等醒来的时候,居然已是正午。
虽然船上没有打更的更夫,但是透过靠船外侧的窗子晒进来的阳光却是做不得假,铁铉下意识搓了搓眼睛,然后大大打了个喷嚏,紧接着才如梦初醒般跑到床边。
果然,秦挽已经不在了。铁铉恨恨的捶了一拳,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其实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秦挽就象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劝他向善他不听,偏是要往穷山恶水里走。他铁铉就算对他再有情有义,秦挽恐怕也是当成吹过的风,过了就算。
“铁铉,该下船了。”
房门外响了两声叩门声,燕南悠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铁铉应了一声,连忙先去开了门,然后手忙脚乱的用昨夜剩下的水稍稍洗漱了一番,便跟着燕南悠向甲板走去。
“燕大哥,你看到秦挽没有?”
铁铉问的时候,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与秦挽有仇的是他,被秦挽下毒的是他,刺秦挽一刀的是他,偏偏要救秦挽的也是他。
燕南悠摇头:“严青昨夜有些不适,我们不过比你早起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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