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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第2页）

先前还不曾开口的柳氏未等卫恒说话，直言道：“不过一个外室，他眼下热乎着，谁知道能宠几年，你眼皮子不要这么浅，同卑贱之人比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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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郎君后院没几个妾氏婢女的？是你江家舅舅房里没有，还是你爹后院干净？也值得你如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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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将方才在儿子那儿受到的气，一股脑泄在这个未曾养在膝下的孙女身上，冷斥道：“这个不嫁那个不嫁，你当你一个被退了亲的女郎，还有得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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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大事长辈做主，你去问问谁家的女郎同你似的，将自己婚事挂在嘴边，我是不曾知晓江家是如何教导你的，不过你既已回府，规矩便给我好生学起来，莫要在这么冒失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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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心腹嬷嬷先前的禀告，柳氏面色严厉道：“待字闺中的女郎，闺誉最要紧，勿要逞一时之气，出口舌之争，而坏了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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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烛火通明，柳氏喝斥的声音不小，卫含章垂眸听着，面色渐渐寡淡。&1t;p>

书房的两扇窗还开着，但闷热的夏夜，没有一丝凉风透进来，按理说她应该觉得热的，可此刻她站在堂前，原本还有些热的后背，却莫名凉。&1t;p>

无风自凉。&1t;p>

她方才没有直接承认同萧伯谦私下相识，及笄后就会册封太子妃的圣旨来宣读，便是觉得自己在卫家没有归属感。&1t;p>

回京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偌大的忠勇侯府，除了江氏和卫恒外，也就只有卫含霜那让她感受到了亲情的关怀。&1t;p>

至于总是面色慈爱，但行动上却冷漠忽视的祖母柳氏，还有……少有几次问话，都毫无慈色的祖父卫平，对卫含章来说，比陌生人都不如。&1t;p>

在来书房的路上，她便定了主意，有心想试试，若她还是那个退了亲，没跟太子殿下扯上关系的卫家九娘，她的‘嫡亲长辈们’会怎么对她。&1t;p>

虽然先前经过卫含玉一事，她也曾感受过侯府对亲情的冷漠，算是有所了解，也做了点准备，但切身体时会还是不一样。&1t;p>

这是她血缘上的嫡亲长辈，在知道她同太子没有关系后，态度前后转变让人咋舌，真叫人齿冷。&1t;p>

此刻，她被柳氏厉声喝斥，除了卫恒面色焦急出言解围外，祖父卫平从始至终未曾睁眼，大伯卫洹更是事不关己。&1t;p>

因为在他们眼里，她已没有价值，是前程已定，微不足道的女郎，都不足道了，那自然便不需要听她的想法。&1t;p>

卫含章心底凉凉一笑，既如此……&1t;p>

她再未开口说话，倒是卫恒又为了女儿同自己母亲辩驳了几句。&1t;p>

最后，还是一直闭目不语的卫平话，才结束了这场由太子殿下亲临侯府扶了把卫含章而引的问询。&1t;p>

出了书房门，卫恒陪着女儿走了几步，安抚道：“冉冉安心，有爹在，绝不让你嫁不愿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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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今夜父母的态度，他心中长叹了口气。&1t;p>

“莫要怨你祖母，对于儿孙婚事，她最看重的便是门楣。”

伸手缓缓拍了拍幼女的肩，“你祖母打心底里是为你好，只愿你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不叫旁人低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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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含章没有出声。&1t;p>

心里明镜似得，柳氏哪里是不想叫旁人看低了她？&1t;p>

或许也有，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卫府的名声着想。&1t;p>

只有嫁入同为侯府的钱家，家中孙女被退亲的议论声，便不会那么多。&1t;p>

若是低门小户，就不好说了。&1t;p>

以上条件在，孙女嫁的人是如何的不着调也不要紧，不过是带了个外室来相看罢了，膈应自然还是膈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