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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告诉她,那些人只要逮住机会就会喊救命,并不单单只针对她。
他也曾因在摊边一气买了两屉包子送给几个小孩子吃,而被人追出过三条街。
受苦的人太多,和他们比起来,他个人的力量简直渺小得可怕。
“我知道。”
宋韫勉强一笑,“走吧。”
两人进了官驿,也不需出示什么文书凭证,宋韫的脸就是绝佳的通行证。
送行宴上,驿站长官还遥祝过她一杯酒——虽然她没喝。
宋韫婉拒了驿丞想为她大办宴会的好意,并说此趟是秘密出行,事关重大,请他切勿声张。
她风尘仆仆,满面疲惫,端出公主架子时却很唬人。
驿丞喏喏领命而去。
在各自房间洗去尘霜,用过一餐饭,正待回房休息,宋韫看着陈卫理别扭的走路姿势,喊住他:“四哥,叫人请个大夫给你看看吧。”
她早看出他那个脚不对劲,但之前没医没药,他不说,她也就装不知道。
依他的性子,一旦戳破,为了在她跟前逞面子上的威风,少不得还要大跑大跳证明他的脚没事。
陈卫理下意识踩实了伤脚,张嘴就是:“请什么大夫呀,我好着呢。”
看吧,宋韫简直拿他没办法,蹙眉道:“你之前热,只吃了一副药,也不知道根除没有。还是请个大夫再看看吧,别仗着年轻瞎逞能,倘或落下病根,以后有你受的。”
他面上还有点不服气,似觉她不该认为他这样柔弱。
宋韫便叹了气将手掌给他看,“我也想找大夫配点伤药呢。”
其实在与阿妹同乘后,她的手不用握缰绳,掌中的血痕早已好得差不多。
如今瞧着,不过只余几道细细粉色,可她不这么说,陈卫理那倔脾气,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需要看大夫的。
陈卫理一拍脑门,瞧他,这些天光顾着赶路,过得颠三倒四,连她受伤都忘了。
当下也不在乎什么男人面子了,跛一阵,跳一阵,跑出去连声喊人赶快请大夫去。
一时驿丞亲自领着大夫进来,给二人分别看了诊开了药。
宋韫看着陈卫理老实喝了药,回屋倒头就睡。
这一睡,昏天黑地,直睡了一天一夜。
轻雾似的青白床帐低垂,屏风后灯影摇晃,有个人坐在桌前,看姿势像在提笔写东西。
宋韫披上外衣,走出去。
果然是陈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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