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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忆（第1页）

许久沐紫黛才从窒息的眩晕感中收回视线清淡的一笑，望着面前这个紧着眉头的小丫头，她说不出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她应该好好的询问好好的证实一番才对，可是又有什么必要，即便天下有无数个同名同性的白琉璃，可是与她有深深羁绊与瓜葛的只有一个呀！……

若蓝一脸担心，望着自家不吭声的小姐，总觉得眼神有点陌生，虽然病恹恹的但周身上下就是觉得不一样了，她担心的说：“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沐紫黛笑了笑说到：“若蓝是吧？能不能把镜子拿过来，我想照一照”

若蓝忙不迭的从梳妆台拿来铜镜，沐紫黛起身坐在床边，她拿起铜镜，太阳升起，阳光偷过窗户的砂纸斑斑驳驳的照在脸上反出一道微弱的光，这是她的女儿啊！那个在襁褓中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小婴儿……她那个时候是不甘心的，曾经一度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因为她身上流着姓白的血，她恨啊！她替自己不值，恨自己窝囊……可是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她慢慢有了胎动，能感知自己的喜怒哀乐……后来她想，是啊！他怎能与自己的孩子相提并论，孩子与她才是一体的，同心的！她暖，孩子就暖！她冷，孩子就冷……

铜镜中一张清瘦的小脸，眼窝凹陷，嘴唇苍白眉毛清晰，一双眼睛最为熟悉，不是凤眼却眼尾稍扬，似杏眼却又不是那么的圆润，眼睛明亮而清澈，前世父亲总是说，我家紫黛眼睛黑白分明，眼瞳大而亮，必是一位侠肝义胆爱打抱不平的侠女啊…沐紫黛抚摸着脸颊，她很白，白的有点不自然，太瘦让她颧骨有一点微微凸起，这是她的女儿啊，这些年她定是不如意了…

若蓝看着自顾呆的小姐，心里不住打鼓，却也知道眼下该请大夫来瞧一下，她慢慢退至门口，不料撞上了走进门口的大夫人，吓得连忙跪下连连磕头，大夫人带着大小姐和一众嬷嬷丫头懒得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若蓝，径直朝内室走去，听到动静的沐紫黛微微斜眼正好撞上了大夫人的目光，大夫人脚步一滞，身后丫鬟嬷嬷虽然有着心里准备，也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明明大夫都确诊可以丧，可眼前一身素衣坐在床前的不是二小姐又是谁？

白琉璃坐在床前，面对朝阳，长如墨般披散在身上，左手拿着铜镜右手抚着脸颊，此刻正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们，活像是传闻中半夜对镜犹怜的女鬼一般，就连一向自持端庄的白云璧也不禁微微一抖，感受到女儿的变化，大夫人用力压住自己的声音，使其听起来无比自然道：“你是谁！”

说完大夫人只觉甚是不妥，她怎会问出这样的话，她应该质问才对呀，可是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问她是谁，她自己都不懂了！

坐在床前的白琉璃缓慢转过身正对着大夫人，她将铜镜放在自己膝上，白琉璃自是见过大夫人的，可是沐紫黛却从未见过这个大夫人，上一世她一进入这个宅子便得知白贤诚已经迎娶正室近一年，她哭过闹过，知道自己怀孕后便被囚禁起来，只是偶尔下人讨论起大夫人她却从未见过！

此刻她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位雍容端庄的大夫人，虽已是过了青春年华，四十上下的年纪看起来却是自有一股大家风范的气质，看得出她年轻时绝不是那种可以以美貌相人的女子，也对，这样家室的女子自是不需要用皮相示人的。

沐紫黛盯了片刻，嘴角似是微微一笑，带着散漫的语气回问道：“你说我是谁”

大夫人不想她竟然不接自己话，还将此问踢了回来，顿时觉得自己被她一个丫头挑衅了怒道：“大胆！来人啊，给我上前验一验，眼前的是个什么东西？”

身后的嬷嬷对视一眼，虽心有胆怯却也不敢违抗，干脆四个嬷嬷一同上，两个嬷嬷直接上去将白琉璃按下双手反扭，直接让她跪倒床边的地上一个嬷嬷抓起白琉璃的头将她脸面朝上，不得不扬起头来，另一个嬷嬷上前，先是探鼻息，再是摸脖子上的大动脉，片刻才回禀大夫人：“夫人，老奴探过，的确是一个大活人无疑”

大夫人此时眼里尽是轻蔑的笑，看着白琉璃跪倒在地却不让她起来！一旁的白云璧上前一步：“二妹，你大难不死，母亲一听消息就来看你，你就是这么给母亲说话的？怎么？病了一场脑子烧坏了？还不快向母亲赔罪！”

看着面前这个身姿曼妙，声音清甜，琼鼻樱唇，一双桃花眼扑闪扑闪的妙龄女子，仰着头的白琉璃扯出一抹沙哑的笑声来：“呵…呵呵，来看我？这样的看法是怕我死不了吗？”

“你…”

白云璧气的后退一步，看向大夫人道：“母亲，你看她，她这是对我们母女诸多不满，语气里自然流露的娇嗔……亏得母亲早饭未用就来看二妹，女儿真真是伤心死了”

说完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可真是一出好戏，已经第二世的沐紫黛怎能看不出她的小九九，只觉得厌烦。

话刚说完，就听到门外匆匆的脚步声，是若蓝趁人不备偷偷去请了在苏姨娘院子里的白贤诚，因为家里有丧，所以白贤诚三日不得上朝，否则视为不敬，身后还跟着大夫和苏姨娘以及白清露。

白贤诚一进门就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口气卡在喉咙，气的他那一撮山羊胡子都抖起来，大喝道：“都给我放手！”

嬷嬷们吓得都松了手跑到大夫人身后躲着去了，大夫人回过头向白贤诚屈身一礼道：“不知是哪里做错了惹得大人如此不快”

白贤诚听出来大夫人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却不答话，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白琉璃，白琉璃披头散的垂着头，头低的异常的低根本看不清她的脸，白贤诚向大夫和若蓝使了个眼色，若蓝将跪在地上的白琉璃搀扶到床上，由大夫给她诊脉，白贤诚这才坐下，他也一晚上都没睡，满脑子都是昨天白琉璃昏迷时说的话，让他彻夜失眠往事一幕一幕…

他揉了揉眉心疲累得道：“一早上若蓝就来告知我说琉璃死而复生…但是对人和事物好像记不太清，求我请大夫来看一下！本是好事，夫人这又是为何啊？”

白云璧走上前来挤走旁边的苏姨娘拉着白贤诚的胳膊道：“爹爹，母亲也是担忧一听到消息就来看二妹，谁知二妹出言不逊，这才惹得母亲生了大气”

她撒着娇轻声细语的说。

白贤诚最宠这个女儿，听她这么一说气便消了一半，拉过她得手说道：“好了！你母亲无需因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伤了身体，云儿自要好好宽慰你的母亲。”

白云璧这才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夫给白琉璃把过脉过来回话说道：“老爷，二小姐已经不再高烧，身体需要慢慢调理，此般死而复生实属罕见，可是这脑子…”

他略一犹豫道：“应该是烧的太厉害伤及大脑失忆了！”

失忆了？在场的人皆是一震，片刻后却各自心里打起了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