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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为了神圣的传统（第1页）

宴会的地点自然是村口的城堡，这是镇长最为得意的产业，厚实的石壁和林立的塔楼城垛都向人展示着强大的防御力和主人无比的权势。

巨大的宴厅中点着长长的蜡烛，端着烤肉和美酒的仆人络绎不绝，烤得金黄的羊排、泛着油光的海鸭、浓稠的鱼羮、鲜美的蘑菇汤、蠕动的八爪鱼，琳琅满目的食物无不刺激着大肚汉们的胃。

镇长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登上了台演讲，老生常谈地说了一堆开场白以后，强调了几点新的宴会精神，终于赶在贪得无厌的蛔虫蚀坏宿主可怜的胃肠之前结束了演讲，然后又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宣布开饭。

尼奥尔德娴熟地解开腰带，将它提高，然后把手在水沾了沾，用粗大的指节深入烤鸡诱人的盆腔，勾出里面的内脏、蘑菇、土豆和洋葱，径直塞入口中，又从火腿上扯下一大块肉，蘸着浓稠的酱汁撕咬着，接着狠狠灌了一口产自波尔多的好酒。

趁着嘴还在大肆咀嚼，双手轻而易举地把可爱的烤鸡分成两半，几句笑话之后只留下一盘子的骨头。他活过了一次又一次盛大的宴会，自然知道这些美酒美食的意义，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开怀畅饮，好好饱餐一顿。他一边和同伴高声交谈、肆意欢笑，不时与人碰杯祝酒；一边大快朵颐，趁着男人们沉浸于笑话和猜谜之中，悄然偷走他们的鸡腿和肉排。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所以善良的杰哥镇长又为他们准备了午饭。

他用布擦了擦脸，散着花白的头，描述了他宏大的想法和战略，鼓动人们为理想、财富和荣耀而奋战，郑重地承诺免去参战者一年的税收，一切战利品都无需上交，并且还提供必要的武器，保障他们家人的安全。如果愿意参战，可以坐在这里饮用美酒等待晚间更为丰盛的宴会，如果不愿意参加也可以就此离去，只要能够按时交纳战争税，绝对不予追究，这餐饭权当是一次礼物，加盐的。

随后一位书记官带着几个卫士走到了城堡的大门前，那几个卫士的身体呈一种散着荧光的淡绿色，大部分都光亮滑溜，但背上有着带鳞的高脊，头上长着从不闭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让人望而却步。

“杰哥大人就是我的日和星，我在苍茫海洋和不息波涛中的唯一指引，以天上的群星为证，我愿意为他猎取莫斯科的喷火龙，为他斩落奥地利的双头鹰。留着长的萨克逊人阻止不了我，操着巨斧的日耳曼人、持着利剑的高卢人也阻止不了我，没有人能对抗奥斯本·狗叫，我必将粉碎一切障碍，直到我的主人停下他的骏马和战舰。现在你们谁支持？谁反对？”

听到那滚滚如雷足以使侏儒颤抖的可怕嗓音，即便各位义士还在用刀叉做着艰苦的搏斗或伟大的冒险，也能知道言者是现任第一勇士兼村长家的头号打手奥斯本?狗叫。

这个混合了海巨人和兽化人血统的可怕生灵，哪怕只是坐着也足够令人瞩目了，他穿着一件厚重到仿佛坚不可摧的巨大龙虾式铠甲，在符文和魔法的帮助下闪闪亮，活像只真正的海中霸主，实在是让人羡慕。

不过这具铠甲也只有他这样力大无穷的壮士才敢穿，凡夫俗子又岂能奢望。鲨鱼头奥斯本轻而易举杀死了格拉克村长麾下两位最得力的雇佣骑士，在竞技场当中，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一边当众掏出他们的心脏吞下，一边用刺链敲碎了下一个挑战者的脑袋。早已证明了他比那一切愿意穿戴它的人，更有权利占有这具盔甲。况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馈赠都早已标好了价格。他的父亲、祖父都为镇长杰哥战死沙场，现在他也要再次踏上他们的道路了。

这些向镇长献出忠诚、热血和生命的人，镇长也竭心尽力地去搜刮钱财来武装他们，悉心照料他们的妻子儿女，提供足够的营养剂和耐用的衣服鞋子，保证他们的生活品质以便这些忠犬可以专注于磨炼杀人的技巧，最后为他扫除一切烦恼。

狗叫的回音还没有结束，尼奥尔德也站了起来：“我也支持，我家的食物都已经吃完了，炉火也早已冰冷，如果再空着手回去不仅母亲和孩子要挨饿，妻子要说教，连税都交不上了。我阿母说吃了别人的食物就有了为别人作战的义务，现在我喝村长大人好几桶酒，吃了他家几十盘肉，就应该为他砍下同样数目的头颅。镇长常常教导我们，失去金钱，只是失掉半个人生；但失去勇气，整个人生都失掉了。今天谁要是现在就空着手走出去，我们就应该唾弃他的坟墓。”

镇里的勇士接二连三地言，人群中也响起了稀稀落落的符合声。

本来在这种镇长任命长老，长老再代表村民支持镇长的先进民主集体，肯定是有许多来自人民的真知灼见了。不过现在大家肉也吃了，酒也喝了，刀也现了，税也能逃了，再说什么推脱的话好像有失维京人的正义，况且还有一顿晚饭等着意犹未尽的肚子呢，当然是选择赞同啦。

于是开心的杰哥镇长又宣布了一项让人开心的条件：“凡是报名参加这次活动的义士，都可以按标准领取物资。“

他示意仆从把格拉克大人进献的箱子搬出打开‘盐、糖、铁器、工具、武器、铠甲、面粉、肉干、布料、酒杯、餐具、营养剂，这些都可以拿。”

接着书记官开始宣读具体的法令，台下的义士顿时欢呼了起来。在分物品的时候正好也做一次灾后统计，及时清理死者的尸体并重新分配他们可能存在的遗产，防止有些刁民把别人家的房子劈了当木柴烧，损害村长在住房分配问题上重要的决定权。

宴会的最后，蜡烛即将燃尽，酒窖也已经告竭，厨房里兴旺了一天的炉火迎来了安息。可敬的长者表了最后的宣言“明日，我们将在此集合，去击败那些可笑的诺夫哥罗德商人，重申我们在波罗的海的霸权，获得堆满地窖的财富，来自法兰西的美酒、英格兰的羊毛、德意志的火腿、拉丁的女奴，都是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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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想要恢复克努特大王时期荣耀和财富的维京人来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与土地，只要它们最终通向海洋，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征服的，所以他们都站起来为了斯堪的纳维亚三呼万岁：“为了神圣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