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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過他對盧七之心,便是從未有之,更是堅決退婚。如今便是有一分不知名的情愫暗生,亦被他理智扼殺。
自問待其之心,從未越雷池半步,卻還是為君心所疑……
入殿的一刻,他告慰自己當是多思多慮了。
然一輪話語問答下來,他便知曉天子到底還是疑心了。
溫孤儀道,「連退兩次婚,可是有了意中人?」
裴湛想起當年暮色皚皚,公主府一面驚鴻;又念雲中城夜深殺氣如鬼,公主卻是降臨凡間救人的神。
終於頷道,「臣確實有所愛之人。」
話畢,他從襟口掏出一個繡囊,將裡面一截辮髮取出,奉於君前。
「長發綰君心。」溫孤儀看著那三寸青絲,心中豁朗了些。
上頭金線磨損,玉珠有縫,當是早年之物。
這人當真多年前便有所愛。
「此女郎何處?若是合適,朕為你們賜婚。」
鄭氏的財富人脈自然重要,卻也比不上裴湛之才學、威望。
溫孤儀非常清楚,才財之間的高低擇選。
「天妒紅顏,伊人已逝。」裴湛從內侍監手中接回青絲,妥善安放,神色晦暗道,「臣猶不可追,唯心念之。」
推己及人,想到永安身死的那一刻,再想這三年思她時光,溫孤儀未再多言,反而多出一分愧意。
確實不該懷疑這人的。
他若有心盧七,根本無需這般好事多磨。
不過是,如今盧七之身裝了永安之魂,自己受不了她待旁的男子的和顏悅色,哪怕於世人眼中,她只是輔國公府的第七女,所行所言,乃盧七所為。
他亦無法接受。
她當只屬於他一人。
「朕記得你乃獨子,總要開支散葉,不若放眼挑挑。或長安城名門閨秀,或清流人家好女郎,只你看中,朕皆為你做主。」
「多謝陛下厚愛。???」裴湛話語恭謙,卻是神色堅定,「臣之一生,未想再娶。他日若長者念後嗣,可於同族中過繼。」
溫孤儀目光頭過來,長久不曾移開。
能如此純粹守一人,未嘗不是另一種福氣。
「且隨你,左右是你的私事,朕不過多嘴一問。」溫孤儀轉過話頭道,「身子如何了,若還未爽利,便再休息一陣,不急上任。」
「回陛下,基本已經無礙了。」裴湛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著裝,既是官服上身,理該在位謀職。只是溫孤儀念他身子之恙,道這日不算上值,還容他休沐,遂感激道,「臣這廂回去稍做整理,不必等到初五,明日便可上任。」
「你自個把握,左右身子最重要。」
裴湛聞言,恭敬頷。
踏出宮門時,他忍不住回殿中尚在伏案閱卷的人。
於公而論,朝創立的這三年,這人對臣民並無苛待。然前朝蕭鄴皇室,亦非昏庸無道,不聽臣言,不顧生民,他又何以非屠族滅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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