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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宁古塔 三（第1页）

人类的悲喜都是不同步的，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女囚犯挺标致的，要不也不能被变态折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成了这番模样，说实话青春还在，可眼神里却没有对这个世界的过多留恋。被救下也没有多讲话，只是流着眼泪，哭泣原来是可以没有声音的，倩儿安抚着，可一个人丧失了对生活的渴望真的就没有办法解了。

倩儿的恻隐之心已经动了，对我欲言又止的，可能她有了想法吧，毕竟冒险一次就能多搭救一个人，可现在的局势倩儿也不好开口，倩儿是个聪明的丫头，她能想到我也考虑了二娃子，二娃子还美滋滋的回味呢，倩儿凑到二娃子身边开始诉说这女囚的苦，动情时还伴随着泪水，又是这一招，我做主救下倩儿一家，估计倩儿想通过二娃子救回这女囚吧。我不过多参与，这一趟让我感触还挺多的，这样的押差生涯不适合我和二娃子，早晚有一天会被牵扯。

其他押差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善良点的按时提供吃的和水就是恩赐了，有甚者这一路都折磨这群囚犯，囚犯就不是人吗？为什么糟蹋这群人呢。要知道能走宁古塔流放的大多数都是官僚及其家属，百姓对这帮人恨之入骨，押差也是普通百姓的一员啊，官僚作风及其奢靡，享受着剥削的果实，做着令人作呕的勾当，拿普通百姓不当人，这都是官僚令人指的原因，平日里高高在上拿百姓的生存当儿戏，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有几个人不暗爽呢，要是三阎王被我押运绝对够她喝一壶的，我都有这种心理，何况其他押差呢。流放时路上遇见的百姓，都会往犯人身上吐口水，小孩子还用石子打，能流放的都不是普通人，罪大恶极的都砍了，贫苦百姓都杖毙在公堂了，违法乱纪贪污挪用侵占的，写字写了不该写的话的，都流放还能给留生路，百姓恶语相向都算好的了。百姓最爱看到的就是贪官污吏这一块被锁木箱子里活活饿死。前几天就看到一个大木箱子，锁在城墙边上，木板有十公分厚，像一口大大的棺材一样，木箱子只有两个口，类似枷锁一样，只能把头和一只手卡在里面，让里面的人动弹不得，换姿势也别想，就活活饿死，我们路过时候那个人还活着，可头皮少了一块肉，白骨清晰可见，这箱子里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饿死我，一只手早就没了知觉，像个风干了似的，我们都没打听这人犯了什么事，二娃子都见怪不怪了，就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为什么。这么残忍的刑罚还不如砍了来的痛快。

我越靠近宁古塔越感觉凄凉，我记得历史上和珅是赐的白绫留的全尸，而刘权的处置结果被我给模糊带过了，仿佛记得是流放，具体流放到哪里给忘了。要不说知识重要呢，整日就知道扯犊子，该学的都有记住，现在傻眼了，俩眼一摸黑使劲也没想起来，我可注意到了一点，嘉庆这小子给和珅定的二十条大罪没有贪污这一款，这个当时我还纳闷着呢，世界头号贪官，罪名里没有一个贪字，这不扯呢吗。老婆饼里没老婆能忍，好家伙，搁这闹呢，贪官和珅没有贪污，这朴素的老百姓也接受不了啊。历史学者给的解释挺牵强的，说是在审问和珅时，嘉庆这小子感觉到贪污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必须欺上瞒下，需要拉拢一批人共同完成才能实现，在贪污问题上嘉庆这小子没有过多纠缠，毕竟就是想弄死他和珅，罪名够弄死就行了，贪污腐败问题牵扯太多了，在审问下去会有更多内部被曝光出来，牵扯出来一大票人，自己刚登死了爹刚亲政，需要更多人的拥护，需要各方的支持，不可因为和珅一个人牵扯太多，会生出乱子的，嘉庆这小子屁股还没坐热乎呢，稳定才是这小子要的局面，因此没有给和珅贪污的罪名，要知道和珅同时掌控着吏部、刑部、理藩院、户部六大职权部门四个主管衔，其他俩部门都说一不二，要不怎么叫二皇帝呢，和珅贪污六部全都逃不了干系，都查，都杀？咋的买卖不干了？朝廷不要了？不可能不现实，牙疼带着全身难受直接砍了脑瓜子，这种事，解决关键部位就行了，因为牙疼到不舒坦自然就消失了，解决麻烦的最关键就是找到麻烦点，这和珅一条白绫子就吊死了，带走了半个朝廷的秘密，少一项罪名也不影响老百姓对和珅的印象，专家对解释您信吗？没贪污这条，我就无限遐想了。

刘权是被流放的，具体流放到什么地方给忘了，流放不一定死，换个地方继续活着。倩儿这个忙是不是就非帮不可了呢，万一日后流放的是宁古塔，咱也算有人脉不是，我二十七了，刘权六十九流放的，四十二年，你们老哥几个千万硬朗点活着啊，传宗接代啊，可别断了香火，回头跟你们子孙后代说说当年他权爷爷是怎么排除万难就出她们一家的故事，最好给我立个生祠，熟读我的功绩，万一真流放宁古塔，我也算有个善终。

跟主子是个大学问，吃肉还是喝汤，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我不一样，我啥都知道，能确切的到天，嘉庆四年正月十八，和珅这崽子就销户了，都明确到这种程度，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利用自己掌握的信息，啥都清楚还是过不好这一辈子，现在眼瞅着二娃子犹犹豫豫的欲言又止，估计是倩儿洗脑成功了。干大事者不能少两样，一是钱，二就是人，我现在一没钱，二买了个人就是二娃子，有时候看二娃子这死出就有点后悔，无人可用先用着吧。多救一个也是救，整吧，谁让你二娃子心善呢。甭商量，就跟倩儿一起安家落户，你俩都成闺蜜了，就别单找地方安置了，就坡下驴吧，一起安置在一起还有个照应，我也省去了中间麻烦，这好人你二娃子去当吧，留个好印象吧。打定了心思找娃哥唠唠吧，你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我可是真爷们，谁用谁知道啊。

“二娃子，脸憋通红干啥呢”

我一贯的玩笑着。

二娃子嘿嘿一笑，知道我来干啥了说道：“我想啥你能不知道啊，咋样权哥”

我回道：“咋样不咋样你在和倩儿商量一下，就别分开安置了，咱们还有正事，问问倩儿安置在一起行不”

二娃子眼睛都笑没了说：“倩儿早都是这想法，这么说你同意了”

瞧瞧，你这色眯眯的样子，瞅瞅你们这帮乌合之众，有结果跟我这憋着屁，直接挑明了说呗。

我们这伙人，五个囚犯我和二娃子倩儿八个人，现在看来就一个大怨种，我和二娃子摘出去，六个人五个以后要在一起生活，不用给披甲人为奴，就剩一个后加入的男囚犯要给披甲人送去，他不是大怨种谁是。这男囚犯三十多岁，啥原因被流放都懒得问，刚进队伍就觉得我们这个押运团伙不正常，一个女的穿着衙役的衣服骑着驴一路跟着，两个押差整天围着个女扮男装的家伙屁股后面谄媚，押差不像押差，犯人肆无忌惮甚至能点菜，在一起其乐融融把酒言欢，犯人不像犯人，给这大哥整的神情恍惚，不知道怎么和我们相处，很明显的不一般，有次吃饭这大哥像往常一样伸手抓馒头，二娃子看见了上去就是一巴掌，给大哥打的一愣一愣的，大哥也没敢嘀咕啊，就只能傻傻的愣着，心想着不都是吃这个吗，昨天能吃今天咋挨巴掌了，整的大哥以后都不知道咋相处，在吃饭不敢伸手，二娃子又是一巴掌，还嚷着“咋的等着爷递你手去啊”

经过几次来来回回，大哥心态崩了，真的没法不崩溃，人格太尼玛分裂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整的男囚犯抑郁了。精神折磨也是一种惩罚人的方式，因为这群人里就一个怨种，我们几个人说话都不背着他，大哥也只能认命当怨种了，干巴巴的听着倩儿规划美好人生，大哥都流血泪了，不知道是羡慕、嫉妒还是觉得我们几个不是好揍性，活生生的精神折磨他，我们聊的越欢，这大哥就越怀疑人生，躲都没地方躲，一根铁链子拴着呢。这大哥还在四号位置，前面仨倩儿的家人，后面是女囚犯，无论我们谁说话，这怨种都能听见，哈哈哈哈，整个计划他都掌握，现在的他两眼涣散，我想他也在感叹自己吧，命运是不公平的。

定下计划我又强调了一下，度要提升了，奉天过了就是苦寒，不能久留，物资不够，以后一路上少休息，多赶路，天气冷晚上团在一起点一堆火，方便做饭和取暖。谁松懈下来我和二娃子不松懈，这伙人都是后聚到一起的，不能单凭三言两语的交出生命的信任，刀要牢牢握在手里，我和二娃子说，还是前半夜后半夜，累了骑驴走，不能松懈下来，一个失误牵扯生命。我还行，我值班倩儿也不睡，聊天聊地，时不时打情骂俏，二娃子值班有时候和女囚唠嗑，最多时候就是怨种男囚犯陪着，添柴放哨都交代给男囚犯，二娃子的得力助手，估计男囚犯也有点私心，想让二娃子开开恩，也在找机会，要知道有生路谁都不想死。

一路上寻找吃的越来越困难，再往下走人家都没有了，要不怎么叫不毛之地呢，野兽都没啥吃的，刚开春溪水里的鱼都透过河道刚融化的冰边缘上来换气，停留在冰面边缘的水域里不游走，怎能错过天赐良机，打猎不如二娃子，摸鱼抓虾我可在行，趁鱼游的慢，下手就开抓，抓住就往岸上仍，二娃子一条一条捡起来，不一会就弄了几十斤鱼，现在的天气，白天零上晚上零下，把鱼收拾洗净做成咸鱼，以后就不用做菜了，把主食加热就行了，没有人家，可东北野生动物资源丰富，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天然动物园，吃啥打啥就完了。开春了是不是能碰见点野鸡野鸭蛋，还能补充点优质蛋白，这就是我爱露营的原因，乐趣还是有的。可再怎么欢乐也是苦寒之地，在怎么融洽也是囚犯与押差的关系，过了奉天开始，关卡就多了起来，一部分是控制人口流动，一部分是预防境外有人跨境，边境的防御系统薄弱，可预警系统高的出奇，风吹草动都有人上报，我们一行人都还行就是倩儿十分十分的尴尬，每次路过关卡都要盘查一番，倩儿不是押差，还女扮男装，几次差点没蒙混过去，感觉苗头不对，我马上递上银子，在拿出六王爷的手书保证通关顺利，真严格起来一只苍蝇都别想过，关卡的兵丁不是傻子，谁差人办事也不会找一个小脚的女的，几王爷都不好使，出关查的没那么严，给些银子能放行，要想入关就难如登天，再往下就是流放地了，都是流放者和家眷，大多数流放者都是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回朝，你想进关门也没有啊，说出龙叫唤都不好使，就叫一个出关容易进关难，你想出去可以，你愿意与披甲人作伴不拦着，可在进关就别做梦了。虽然都是大清朝管辖，可同天不同法啊，关外有比野兽更凶猛的品种，给皇帝探金矿的出去好几波了，也没见几人活着回来，危险无时无刻伴随着，能不能活着都看八字硬不硬，主动去关外自己担着生死谁管你那么多啊。关外的乌鸦都有一米高，飞起来遮天蔽日的，别说野兽，就连蚊子都够喝一壶的，这季节还能强点，到了五六月份，直接喂蚊子了，没有良好的保护措施都能盯到你贫血，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渺小的可怜，你说这么渺小的物种怎么就占领这个星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