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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吟擦汗,大郎一把拉住二郎,“即便要收拾他,也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去。”
二郎怒道,“那要怎么样去?”
大郎一时语滞。
岑子吟瞥了一眼路边正在收拾东西的摊贩,笑道,“你们等等,我有办法!”
从身上摸出几文钱,问那摊贩道,“你这破布多少钱?卖给我好不好?”
那摊贩一愣,摆摆手道,“谁家的孩子,你要这个干吗?”
岑子吟掏出两文钱递给那摊贩,“我买来有用,两文成吗?”
那摊贩想了想,摆摆手道,“拿去吧!”
待岑子吟走开了,才嘀咕道,“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娘子,什么不好玩玩破布!”
岑子吟将那破布卷做一团塞到大郎手中,在大郎耳边一阵嘀咕,大郎点点头,拉着不明就里的二郎跨上马背,向后退了些许从另外一条巷子绕过去,岑子吟则是从这一头走进巷子。
瞥见大郎和二郎在巷子的另一端出现,那男子也正好走到转角处就要瞧见大郎二郎了,扬声叫道,“前面那位大叔,你的东西掉了!”
那胎记男子愣了愣,瞧了瞧四周,发现巷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后面则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是被撞到他的那个,正要回过去就发现头上一片漆黑,一只拳头直奔他腹部。
将那男人一顿胖揍对方也没认出到底是谁做的事儿,三人都是一阵神清气爽,打到一半连岑子吟也手痒痒的冲上去踹了两脚,看见大郎和二郎惊讶的眼神才呐呐的住了手。
二郎打的半点也不手软,起初那人还有些反抗,到了后来发现那人不动了,吓了一跳,连忙揭开破布,发现那人已经被打成了猪头,岑子吟伸手在鼻尖试了试,发现还有气,不禁松了一口气。
突然路口处传来一声惊呼,“子菲子瑜你们在那儿干什么?”
大郎脸色一变,二郎回过头瞧了一眼,随即脸色大变的一手拉住大郎,一手拉起岑子吟叫道,“快跑!”
岑子吟来不及反应便被拽来飞奔出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绕了好几道弯发现没人跟上来,岑子吟已是气喘吁吁,从二郎的手中挣脱开来,停在路边不肯再挪步。
岑子吟根本没瞧见来人是谁,站在街边喘息着问道,“为什么要跑?我们的马还在那边呢。”
大郎和二郎正停下来扭头看岑子吟,闻言同时色变,惊呼道,“啊……”
三人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远远的便瞧见一个十七八岁一身胡服的男子笑吟吟的牵着四匹马站在路边望着他们,其中三匹正是岑家三兄妹的马儿,另外一匹,不消说自然是那男子的了。
那男子很是瘦削,在以胖为美的唐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头上已加了冠,腰间还配了一把胡刀,看起来狠是精神,这人有些面熟,岑子吟想了半天才想起在族学里曾经见过,并非岑氏族人,乃是三娘二伯父一个故交之子,生在苏杭,听闻是年少天才,到长安来便住在岑家,在长安城还颇有些才名,由于之前的老夫子辞了去回乡养老,便被一时找不到合适西席的二伯父聘来族学,指点这些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孩子。
大郎二郎垂头丧气的叫道,“薛夫子好!”
薛易点点头笑道,“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呢?连马都不要了。”
二郎道,“看见夫子,一时激动想过来行礼,不想跑错了方向。”
扑哧,岑子吟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大郎满脸的尴尬,二郎明明脸色通红,偏生要做成本就是如此的样子。
薛易强忍住笑意板起脸道,“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难道连实话也不敢说了么?”
大郎抿抿嘴,自家的事不好对外人言,即便这是他们的夫子,何况,他们与夫子间的关系并不亲近,这人与二伯父的关系甚好,打心底里大郎是不愿意亲近的,不过是在族学不得已认识的罢了。
二郎则是大咧咧的道,“不过是揍了个人罢了,他欺负到……”
大郎接口道,“他在路上撞了我家三娘,学生与二郎气不过,便寻了个机会揍他一顿解气。”
薛易深深的看了大郎和二郎一眼,岑子吟不知道为何大郎要这么说,不过断然没有拆自家哥哥的台的道理,此刻却是说不上话,只能闭嘴不言。
薛易道,“我也不是迂腐的人,真是如此为何见到我掉头就跑?这事儿虽然非君子所为,到底你们年纪还小,须知道做人最是要讲究光明正大,这般偷偷摸摸的,还不敢承认,实乃是小人所为。”
听到这里,岑子吟皱皱鼻子,这还不迂腐?如果光明正大有用的话,他们干嘛蒙他麻袋?
“还有,你们这般为了一时意气,便动手打人……要修身养性呐!回家将论语抄上一遍,三天后将里面做人的道理讲给我听听,若是不懂,我会单独再教你们的。”
薛易露齿而笑,那牙齿被夕阳映照的散发出森森的光芒。
听了一番长篇大论,总算薛易肯放人,大郎与二郎忙不迭的点头,薛易这才将马交给三人,想是突然发现站在一边没说话的岑子吟似的,“三娘……唔,你也一样!”
来不及抱怨,发现天色将暗,暗呼一声糟糕,这东西两市皆是随着长安城的城门一同关闭的,连忙跨上马背匆匆向家赶去。
到了家果然已经很晚了,方大娘一通念叨,三人皆是一阵郁闷,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对着《论语》发愁。
翌日,三人早早的就到了族学,虽是不喜欢那锗夫子,该懂得的东西依旧不能不懂,岑子吟拿着课本自己温习了一会儿,大约懂得上面文言文的意思了,这才抬起头来,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了,房间里除了子黎和子玉以外所有的人都到了,倒是那锗夫子还没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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