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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边峦在齐寅的眼底岑个不停,一会儿‘岑儿吃虾’、一会儿‘小心烫,岑儿’,齐寅乌心烦躁,想把‘岑’字写他脸上。后来翻箱倒柜地找大阅那天衬在里头的衣服,北堂岑想要她那件赤色大襟,体量宽博些,能套一件软甲。她一说,齐寅就晓得了,左右肋下各一宽摆,绣祥云蝙蝠,嵌一金线团型寿字的那件。三两下给找出来,捧在手里,也不知道忽然是哪根筋没搭上,说‘喏,你要的衣服。看是不是。岑儿。’北堂岑觉得很怪,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把衣服套上拭了拭。
也不晓得‘岑儿’两个字怎么这么顺嘴,喊了一回就改不掉,直到斑儿和金淙吃过宵夜,开开心心地被北堂岑哄回去,齐寅才有点注意到家主看他的目光中带着些探寻的意味,那并不是很清白的视线。他当时是想改口的,如果没有北堂岑问他那句‘你这是吃醋吗?’
怎么吃醋了?没有吃醋。齐寅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说‘名字不就是喊的么,我忽然想怎么喊。’北堂岑于是笑起来,走到他跟前,搂他的腰,在他耳边说‘你喊,我爱听。你最好接下来每句话都带着岑儿,不然嘛。’
‘不然怎么?’齐寅笑吟吟地拉她指尖,那时候他对刚才生的事根本就无从想象。
一想到这里,齐寅又觉得很羞。怎么能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北堂岑一直抱着他,在他鼻尖亲了亲,也不晓得是怎么心血来潮,一歪头,在他脸颊上咬了很小一口。齐寅感到心热,手指在她胳膊上摩挲着,身子也伏低下去。他的正度是个健壮的、热乎乎的女人,全身肌肉张弛有度,肌骨卓越,舒展时尽显力量。齐寅叼住她腰带的一角,噙在口唇间,缓缓地扯开,唇角晕开一片胭脂的浅红。那模样好不风情,跟往日里端正的大房姿容不晓得差出多少去了。舌尖点在她的阴阜,勾了一下,微微侧过头,用唇吮住了。他感到北堂的大腿紧绷了一下,又放松下来,懒洋洋地支着,紧贴着他的侧脸,掩住了耳廓。齐寅脸上蓦然起烧来,对外界的感知被遮蔽了,口腔内的声音就愈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舌尖搅动时的黏腻水声清晰可辨,他面红过耳,像被热气熏烫了眼珠,睫毛颤动不停,不由抬起眼帘偷偷打量北堂岑,往日一派沉静的眼神在此刻暗涌。齐寅感觉受到了默许,伸手去摸锦匣,抖着指尖抠出一颗勉铃攥在了掌心。感知到温度,这小东西逐渐开始震颤,简直像活物一样。
平日里是锡林伺候的时间多,十几年的妇夫,对她的身体简直了若指掌。北堂岑闭上眼,懒散的筋骨开始打架,意识渐渐有一些糊涂。大姑姐这回送来的奇巧淫具比上回的好用,温吞平缓,细水长流,不至于太刺激。身体被逐渐引动,体内滚烫翻搅,附着在脊骨上的困顿情欲寸寸剥离,穴道紧着搐动两下,北堂岑吐出一口热气,轻轻拨开齐寅的手。
后者撩起眼皮,一笑,轻巧地向她挪近。北堂岑感受到他的体温,用拇指抹了一下他唇角的薄红。齐寅微笑着,唇涡如醉,同她耳鬓厮磨。“叫个人进来么?”
北堂岑懒怠起身,伸手在一旁摸,找指窗户的翠竹杆。齐寅撑着她的肩头往下挪了些,指尖勾了件锦袍,一言不将自己给盖住了,只露出半张脸。
他确实应该遮一遮,满脸羞赧的春情,眼底的爱意触目惊心,甚至有些图穷匕见的架势,哪有一点大房该有的样子。北堂岑笑着支了竹竿,顶开窗户扔出去,‘哐当’一声。廊檐底下打瞌睡的执莲吓得一个激灵,小跑过来,隔着窗问“娘怎么了吗?”
“是个傻孩子。”
北堂岑低声说,齐寅就笑,道“能怎么?要热水。”
擦洗过了偎在一处,北堂岑有些倦怠,暖融融的就想睡了。齐寅这会儿忽然想起要跟她算账,迭着衣服忽然抬起脸,很没有威慑力地对北堂岑怒目而视,问道“你怎么在外面待了那么久?”
“看看书。老苏桓写了套军法,严雌一直问我要,我想着早点看完,早点给她。”
北堂岑背倚着屏风侧躺着,给齐寅看眼封面上的书签,抬手搁在了枕边。跟其她娘们不一样,在外头野惯了,北堂岑其实是有些恋着家的,没事儿就爱跟家里待着,似乎也不怎么觉得无聊。她的情绪从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七情从不上脸,但齐寅仍然瞧出她最近累着了,有心事。
跟前没人服侍,两个小的都在廊檐底下值夜,灯芯渐渐地要熄下去,室内更暗了几分。北堂岑抬手拨弄屏风,将所剩的一点光遮挡住,齐寅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跟她挤在狭窄的地方打地铺,有股很温馨的感觉。
“你睡了么?”
齐寅将箱子合上,回头看北堂岑。她闭着眼,一副很宁静的样子,说“没有。”
“我听小姜说,肃国的使臣有两个你认识的。”
齐寅在心里犹豫了半天,斟字酌句地说“大阅那天晚上,你若实在烦闷,就提前离席,在外头逛逛,我能应付。虽然不像徐将军能骑马打仗,但场面上的事情,我是能做得来的。我又不输他,我也是响当当的儿。”
跟冥鸿在外头说两句话,他全听去了。锡林是个柔软的性格,说出这种话还怪有意思的。北堂岑忍不住笑,惹得齐寅很不服气,凑到她身边来趴着,下巴搁在她肩头,说“不准乐了,你没见过我强硬起来的样子。回头不管谁问,我都说‘你是哪个,也劳驾你的垂询?’怎么样?”
想要长久维持浓烈的感情太难了,爱也罢,恨也罢。北堂岑抬手把锡林夹在肋下,他一贯不懂得玩闹,遂不像金淙那样小猫似的往后挣,就乖乖趴着听。“我也不烦。”
北堂岑说“我只是很感慨。我和佳珲还在向前,在流逝,但我们的母亲早已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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