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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曲鬼怨（第2页）

年轻人此时已经不敢给出肯定的答复，清晰的记忆在恐惧之下变得模糊，甚至是质疑自已，“我记不清了。”

孙仁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自已是如何回到家中。

厨房里忽然传来响动，他整个人吓得一激灵，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走到厨房，才发现是猫不小心把灶台上的碗打翻。

这个发现并未让他有所放松，心神反而更加紧绷，无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疑神疑鬼。

不久后，林知北的事经过饭馆老板和那位年轻人的诉说，已经被整个镇子的百姓知道。

这种事总是传得很快，而且越传越离谱，有人说林知北是死前受了冤屈变成厉鬼来索命，更有甚者说林知北是想将所有人的阳气都吸干。

无论如何传，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他们已经完全相信林知北是鬼。

他们要求沈心镜白天唱戏，正是因为白天阳气重，能压制鬼魂。可如今却多了一个能自由在阳光下行走的鬼，这也就意味着白天也不安全了。

也许某日晴空万里，某人正在家中，眼前平白无故出现一个鬼。这种场景别说看见，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害怕。

恐惧的乌云笼罩心头，众人都和孙仁一样变得疑神疑鬼，白天遇见也不攀谈，只是低着头快速行动，天还没黑便全都躲在家中。

而在这期间，小镇里又发生了一些怪事，比如某个人正在路上走着，忽然就晕了过去。又比如某个人正在家中睡觉，醒来时却发现自已躺在坟地里。

这些怪事彻底坐实了林知北是鬼，所有人的心神都随时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如同惊弓之鸟。

在这种煎熬中，三天变得异常漫长，当到了往日规定的时间，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冲到沈心镜屋外，他们心中早已充满恐惧，只有聚在一起才能让这份恐惧有所冲淡。

于是，所有人一起押着沈心镜来到戏台前，待沈心镜换上戏服后，几乎是同时看向牌楼的方向。

也许是期待，也许是恐惧，甚至他们也分不清，究竟在此时林知北出现是好事，还是不出现是好事。

“看什么看，都散了！”

孙仁心中的害怕并不比别人少，但还是维持了里正该有的威严。

众人正要离去，一人忽然惊叫起来。

“他来了，他来了！”

这模糊不清的话，却让众人齐齐转头，当他们看到身着干净道袍的林知北走来后，全都怔住。

还是这熟悉的一幕，和三天前一样，和六天前也一样。

“饭，给我饭……”

林知北无视众人从旁边走过，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恰在此时，小镇各处飘起鬼魂，似乎是响应林知北的到来。

人们瞬间乱作一团，尖叫着仓皇逃窜。

“鬼，鬼啊！”

“鬼来了，鬼来了，快跑！”

原本拥挤的戏台瞬间人走一空，沈心镜看着这一幕，大笑起来，笑声中饱含讥讽。

诸多冤魂，吓不倒这群胆大包天之人。

而一个活人，竟能在明昼下让人胆寒。

真正的鬼不在外界，而在人心中。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唱十面埋伏时，忽然想起小蝶，有感而发，竟在瞬间创造了一出戏。

“怨气腾腾三千丈，屈死的冤魂怒满腔。可怜我青春把命丧，咬牙切齿恨平章。阴魂不散心惆怅，口口声声念沈郎。”

这出戏名叫《鬼怨》，是他为小蝶所作，代小蝶而唱。

戏子愤慨，怒斥命运不公。

鬼魂凄厉，诉尽生前苦痛。

此戏人不知，只唱与鬼听。

“恨只恨阴阳难聚鸿沟挡，咫尺天涯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