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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94 事前規範（第1页）

然而，還沒等他們三個中的誰開口，那個淡定自若的穆可就又再拿出了另外的三張契約。解釋道：

「其實柯清雲早有準備。她說了，如果你們不同意前面的契約，那就簽下這份契約吧。——這，也是你們二人最後的機會了。」

雖然是對蘇氏兄弟倆說的，但周允瑞這回也是積極參與了其中，也更加主動地拿起其中一份來仔細閱看。

就看到上面寫的——恐怕才是柯清雲之所以幫助蘇雲錦的真正目的：

契約要求蘇雲暢和蘇雲峰日後無論誰任族長，都只能掌控蘇氏情報網中與雁國內政有關的事務；

至於其他的主要與民生有關的、或者看似就是些百姓之間（不分國界的，只要是在蘇氏勢力能觸及到的範圍內）的生意往來，是民間自發的特地找來要求調查些家長里短、恩怨宿仇的——像這類的情報交易（也包括了一些達官顯貴的家族內的親戚間的糾紛、私人恩怨等等——因為不涉及國政，便被算在了「民生類」中），這類的情報交易、掌控權，則交由蘇雲錦全權負責；

最後，有關雁國邊關一帶的情報交易（主要涉及到雁國與鄰國之間的外交，關係國與國之間的和平或動盪、甚至是否會觸發國家級別的大規模戰爭的這類「國防情報」）的掌控權，則交給「雁皇」直接掌控；

另外，蘇氏一族除去在朝為官的個別族人他們個人的俸祿所得之外，其他的但凡是屬於「蘇氏一族」的氏族生意經營所得的利潤，全都一改過去「旁支三成嫡脈七成」的分配，——改為「旁支和嫡脈都五五分成」——其他更細緻的「旁支」的各支脈自己內部的分配，則交由各支脈的長老自行來決定。

——總之，就是除了重分配了蘇氏一族嫡脈和旁支的「權」「錢」能占到的比重之外，還額外分出了一塊緊要的外交情報的掌控權——直接上交給「雁皇」來親自管理。

這下子，周允瑞當然是樂意啦！等於是幾乎沒讓他付出什麼代價，就白拿了蘇氏這麼一大塊好處——這可是自他們周氏立朝以來，歷代雁皇都眼饞卻始終染指不得的「蘇氏」啊！還是他們對外的核心競爭力的其中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就這麼白給他啦！

柯族特地如此優惠旁支的分配改革，——在此時的周允瑞和蘇雲峰看來，多半就只是為了蘇雲錦——為了他一個人，就不惜繞這麼大圈地順便惠及到全部的蘇氏旁支？！

這麼一來，只要柯族是這個意思了，柯族做了保了——那在場的，也自然只能眼巴巴地放蘇雲錦回去邊關——估計在那兒，在柯族自己勢力的「另有安排」下，量他蘇雲錦縱使有心，也翻不了什麼浪來。——估計到時候他的處境，也不會比他們這幾個好多少……

下了這麼大血本——柯族怎麼可能白白便宜了蘇雲錦呢？

而且，既然柯族指定了蘇雲錦日後必須也只能負責「民生類」的，便不可能能長期逗留於京城的妨礙到他們任何一個，而是只能常年「流浪」在京外，踏足雁國的大江南北，卻又基本無緣接手他過去最擅長也最熱衷的「外交類」……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呢。——但周允瑞樂見此事的最終落定——在目前他可以選擇的選項中。

此時，就只剩下蘇雲峰仍舊不肯同意。——蘇雲暢則依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就好像這些於他都無所謂一般？

蘇雲暢的反應，讓蘇雲峰相信他是真的想要閒遊四方、不問蘇氏的權錢是非。——但是在此時此刻，他又希望哪怕只是假裝一下，蘇雲暢作為他的「二弟」，也應該站出來支持他一起來反對這樣的拆分權力又多分更多利潤給旁支的不公平分配——甚至這回還要容許「外人」插手干預蘇氏的實權制衡！——而且這個人還是周允瑞！

這無異是在進一步分化蘇氏整體的凝聚力！——尤其會大大損害到日後蘇雲峰繼任了蘇氏族長後能夠享有的權力和財富的總體質量！

——那蘇雲峰又豈能輕易妥協讓步？

「大哥，你選擇吧。無論你選哪份契約，我都會支持你。」沒想，蘇雲暢卻一臉認真地做了他的決定？

「你說什麼？蘇雲暢，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蘇雲峰不敢置信地瞪著蘇雲暢。

蘇雲暢點點頭，十分冷靜地對蘇雲峰分析道：

「既然我們現在必須簽下這兩份中的一份，才能幫蘇雲錦離京，——不然就會是你先死，然後就會輪到我……

「那我們還能有得選嗎？——是要便宜了外族人；還是只是暫時多分點給『自己人』（顧及到到時將會插手分享蘇氏實權的『外人』是周允瑞，才特地改用了較委婉的暗示形容），以後再怎麼鬧的也都只是我們雁國的內務，——輪不到一個外族勢力插手干涉我們雁國、我們蘇氏自己的內務。——至少這條底線，我們不能破！——那，要怎麼選，就看大哥你了。」

反正蘇氏再敗落，周允瑞也會在最底線處給它兜著，不會真讓它徹底垮了。

而這樣的結果，也能讓只有嫡脈獨大的「蘇氏」儘快「奔向」蘇雲暢生母嫁來之前的曾經那個岌岌可危的「蘇氏」當時的狀態；

而日後改頭換面後的「蘇氏」，也將不再是他想要報復的原來的那個「蘇氏」……

那，這也算是給他的生母報了仇了。——蘇雲暢對於柯清雲這樣的處理，能夠接受。

而蘇雲峰深陷此時的場景之中，面對著周允瑞，——就算心不甘，但顧慮到日後周允瑞奪回實權後很可能會找他秋後算帳（如果他這次拂了周允瑞面子的話）；

再有，他若執意堅持不肯妥協，那麼他自己就很可能活不過今日；那他想要的，一旦他死了，就都跟他無關了！——那他現在的不肯放手，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蘇雲峰縱然有百般的不甘願，最終，也只能是接受了蘇雲暢的勸說，順著台階下了。

——蘇雲峰選擇了後一份契約。

在場的都知道：這將會大大削弱蘇氏嫡脈將來對旁支的話語權和支配權，還給了旁支可以暗中尋求自行發展的本錢；——不僅如此，還會加大周允瑞對蘇氏、透過蘇氏而獲得的能就國防搶占到的更多博弈先機的優勢資源。

等蘇雲峰和蘇雲暢先後簽了名，蓋上指印後，穆可就將所有契約全都收了回去。

「全都收走？」蘇雲峰立即表達了不滿和提防。

「我們是中間方，跟你們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所以這契約由我們保管才最妥當。」

蘇雲暢聽了，嘴角不由一抽。

「明明就是你們自己的規矩，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怎麼說——都是你們『有理』了……」

——蘇雲暢不由得就想起了柯清雲曾經提過一嘴的，說這是柯族的規矩，沒有人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