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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可用又可畏的新星（第1页）

這場風波過後。蘇立文那邊當然不會再錯以為這接連針對柯翔的、而且還真有可能是與他們蘇氏有關的刻意攻擊，會只是他蘇氏的手下人存有異心這麼簡單？！

重整肅族內紀律，自然是勢在必行。

但是，礙於蘇立文自己這支血脈——除了已成駙馬而不便讓他再插手族裡緊要內務的蘇雲峰，和他已經在懷疑的就是在五年前才接手了蘇雲峰手裡的業務，如今已成了雁京城內對蘇氏情報交易的掌控權僅次於他蘇立文的如今蘇氏一族內部的「二把手」——蘇雲暢，——除了這兩人之外，蘇立文身邊，如今就再無可信可用、又身份合適之人，可以適時的來幫助他分擔料理了此等的瑣事。

故而，蘇立文不得不將考慮範圍給擴大到——要考慮從旁支中去挑選其他可信可用又身份合適之人，來負責此事。

然後，很快的，蘇立文就想到了一個人。——說起來，這也是近幾年的事：

因為此人自身具備的經商天賦，使得他負責經營的蘇氏在雁國境外的情報生意，很快就再沒有其他的蘇氏族人能夠比得上他對族裡貢獻的價值。

就連實力排名看似僅次於他的「境外交易第二名」的族人，與他的實際差距，——兩人每年為蘇氏貢獻的價值（兌換成「錢」來計算的話）甚至都能有百倍之多的差距！

此人，很快就名聲大噪，甚至都傳到了蘇立文的耳朵里，引起了他的注意。

並且，時間越長，此人的潛在威脅性，都很快成長到了足以迫使蘇立文需要特地派人去調查此人的程度。

自蘇立文接任族長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在意一個——只是旁支庶出的出身，連入選旁支的「長老接替者」的候選資格都沒有的——無名小輩。

蘇立文當初刻意調查此人的確是不懷好意的，但是，從另一個角度去看，他這麼做又無異是在為此人向族人——尤其是向他所在的那支旁支的全體族人們，——做了更加有效的宣傳。

使得其他旁支出身的，尤其是與他年紀相仿的同輩的旁支族人們，甚至都不只是會經常議論他了……還有不少人都已經是視他為偶像，認為他本就是不可戰勝的，只可惜了——出身太差……

有段時間，他們這群人中時常會流傳著這樣的感慨：明明就是百年罕見的天才，偏偏生在了旁支，還是個庶出……真是可惜啦……

看似同情，可也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這裡頭，同情的成分有多少？為他們自己同是旁支出身——就因為這個而就使得他們註定要比嫡脈出身的族人少了許多能有質的差別的機會而感到的憤憤不平的成分又有多少？還有慶幸於即便是這等的天才，他的出身卻也還是連他們都不如的、其實是在幸災樂禍的成分——又有多少？

且，因為有了這位天才來充當他們幾乎可以不必擔責、無需冒任何風險的情緒宣洩口，他們就更加敢於肆無忌憚、口無遮攔地拼命為這位天才的種種事跡添筆加色；

越說，就離事實越遠，但離他們自己的想像、他們自己的渴望、他們自己的希望等等的，就越來越近了……

沒少添油加醋，各種神話著他，將自己的種種不滿、希望、對理想的自己的種種想像，全都盡數投射到他的身上。讓他每經過一個人的轉述，就相當是被再鍍上了一層「金」……

尤其美妙的是，他們每一個人都不必擔心一旦被逮著了會遭受到什麼懲罰。——一句「我也是聽說的」，就能夠把他們自己給洗得乾乾淨淨，不必為自己在其中加入的自己的各種一廂情願的想法或不滿，背負上任何的責任、代價。

只是，有人不必擔責了，那自然就得有人需要為這些參與散布謠言而又無需負責的族人們個個兒推卸掉的累積下的責任重量負起責任。——顯然的，最終這樣的重負，就會盡數累算到這位天才的頭上。

結果，就如過去一再發生過的那些轉瞬即逝的「輝煌」一般的，這位迅躍起、成為族人矚目的焦點的稀世天才，很快就再次重演了一遍在人類歷史中從來是換湯不換藥的類似過程。——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與此人的聲名大噪一起的，他也將要為了他的名聲、他的影響而背負起與它們的分量相當的責任來。

而且，像這樣的結果，完全就不必顧及到他本人的意願。——它們自會自己持續、並且是加拔升著終將會出原來的他——當時所處階段的他——他這個人本身能夠承受的、多半也是他自己都未必能有察覺的自己的承受極限。——除非，他也能加自己的自適應的演化，並迅將自己從內到外的應境蛻變了。

在這樣的考驗下，是真金還是虛有其表，時間和多重重壓的如影隨形——兩者的合力，很快就能暴露出他的真面目來……

當然，其中還需要有那麼一點點、卻又是至關重要的「運氣」的參與。

——所以，但凡能趟過此關、尤其是心智被迫加成熟到能扛得住這樣的重壓的，幾乎就沒有一個不是實力和運氣兼備的。

故而，從一開始就普遍低估了——這個連出身都不走運的蘇雲錦，之後能夠翻出多大浪來？——的族裡的一眾長老們和身為族長的蘇立文，自然都不會認為自己當時對他的判斷，會有什麼問題？

就算不論出身的就事論事吧……

在眼下這個——時局整體上還維持著和平，綜合實力仍然與尤國不相上下，整體擁有的物資的優勢又遠了啟國，——這樣的雁國，——作為支撐像這樣的雁國的現在的統治王朝中的三大支柱之一的蘇氏一族中的一個普通的旁支庶子？

——這樣的蘇雲錦，能夠成功的概率，幾乎是連百分之一都很難得有。

哪怕他真是個百年難遇的天才，但在現在的雁國實力保障著的雁國人都必須服從、至少是不能觸犯的種種規矩底線的面前，——他也是不可能能夠成為例外的。

然而，令包括蘇立文在內的所有有些見識的族裡的長輩們意外的是：這個在他們眼裡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例外」，事實上卻竟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