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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白明哲没费多大力气就以全县第一的成绩顺利考取了县中。县中就是原来的县公学,民国建立的第二年,县政府就将旧公学改建为县国立第一中学,能考上县中,在百姓的心目中就像是中了举一样,明哲爹在家足足办了三天的酒席,虞士臻自然是立下大功的坐上宾。别看民国十几年来滦县新建了两所国立中学和十来所国民小学,已基本满足了小康家庭孩子们求学的需求,但城里有学识的大户人家还是看不惯《国民中小学初级课本》里那些中不中、洋不洋的白话俗文,更希望自家孩子能多学些《千字文》、《礼记》、《大学》等老祖先留下来的筋道学问。白明哲的成功给虞士臻又做了一次活广告,来邀虞士臻任私塾先生的络绎不绝,最高的束修出到了三十块大洋。通达货栈在石山海和虞士臻的打理下红红火火的,整日的忙碌让虞士臻对世间的风起云涌和故纸堆里的仁义礼信全然没了兴趣,索性把书本彻底扔到一边,让大嫂和荣儿又回到货栈,自己则每天一早赶到货栈,天黑才回虞家老宅休息,一心一意守着算盘珠子做起账房先生来。
成了滦州城名人的白明哲对读县中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中学课本里的东西对他来说实在太小儿科,跟着虞先生五六年的时间,从《千字文》到《大学》、《中庸》,文学功底打得扎实,数学、物理、化学甚至自然生物、天文地理都有所涉猎,明哲悟性强,几年的功夫就把士臻家里存的和从同学们那儿借的,所有能看到的书全读了个遍,满脑子的刁钻古怪问题,今天“最少用几种颜色就能画出张世界地图?”
问得数学老师张口结舌,明天“轮船船底儿上抹牛油是不是可以跑得更快”
,问得物理老师脑门儿直冒虚汗,后天在课堂上公然向生物老师提问“公鸡给母鸡压蛋,精子咋儿就进到鸡蛋里啦”
,气得老师拎着他耳朵扔出去罚站。时间一久,全校的老师都绕着白明哲走,生怕这个鬼精的愣头青嘴里又冒出什么妖娥子问题来。在白明哲的心目中,虞先生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智者,也是最懂自己的长者,自己一肚子的新想法、新疑问只能找虞先生答疑解惑。县中在城西,离明哲家不远,只要是下课早或过礼拜天,明哲从不回家或者和同学们疯玩,而是走上两里多地赶到货栈来。进门后也从不把自个当外人,晌午到饭口端碗就吃,晚上虞先生赶了几回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虞先生在场,明哲就是个毕恭毕敬的学生,小心小心翼翼地问这问那,提一些刁钻的问题;只要虞先生士一离开,明哲立马就在荣儿面前变成了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俨然成了荣儿的私塾先生,甭管荣儿爱不爱听,追在荣儿屁股后头唠唠叨叨地从国际列强纷争讲到国内军阀割据,从自然天文地理讲到鸡鸭虾蟹蛇虫,天上地下没他知不道的。从此,除了“小病秧子”
的外号明哲又多了个称呼——小碎嘴子,但这孩子的聪明劲儿还是让士臻和全家人打心眼儿里稀罕。虽然不再系统地教明哲,虞士臻有时还是关心着明哲的学业,忙完手里的活坐在炕上休息,看见明哲鼓鼓囊囊的布书包随便地扔在炕上,就顺手打开查看了起来,书包里胡乱地满满塞着十几本书和作业本,除了国民初级中学数学、语文和地理、化学教材外,还有明哲不知从哪儿搞到的《世界通史概览》和《共和论》,竟然还有一厚沓子卷成羊毛卷儿似的纸上像是手抄的《石头记》。在书的缝隙里夹着一沓揉皱的草纸,上面写满了有些稚嫩的小楷字。士臻铺平草纸细细地读了起来:
《中国新国民之梦想》
昏庸无道的满清灭亡了,共和民主的新中国在东方屹立,国民为之兴奋不已,但共和民主之路还很漫长。当前,国内军阀割据,民不聊生,国外列强虎视,心存叵测。唯我中华新儿女需枕戈待旦、励精图治,为中华民族崛起而抗争。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心中之贼就是我们甘于懈怠、与世无争懦弱之心。四书五经不能抵抗列强的火枪大炮,程朱理学不能建起高楼广厦,中庸之道只能让我们甘愿被羞辱、奴役。只有科学才能救我中华,强我中华。我中华之青年,应已中国强盛为自任,读科学书,做科学事,用科学武装头脑,践行科学强国之事业。
我辈需更加努力学习,不骄狂,不自卑,正视现实,愤图强,共同建设强大之中华。
读完这篇显得有些幼稚的文章,如一颗石子,在虞士臻如死水般平静已久的心里击起了一片涟漪:真是乱世出英才呀,一个生在血雨腥风年代的孩子,十来岁就有了雄图大志,实在是难能可贵。想想自己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那个年代真可谓一身的血气热情,一身的阳刚斗志,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到头来,满清小皇帝是倒了,民主共和也建立了,可百姓的生活不但没有像那些共和志士们描述的那么美好,反而迎来了走马灯似的一拨拨更凶残的欺压者;回想起来,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年就像是只街头杂耍人手上牵着的猴子,在聪明的争权夺利者们热闹鼓点激励下,翻上翻下地折腾了一通,到结果不过是拚着性命簇拥着一些人登上了统治者的舞台,自己赶得好的话还能赚到嘴里点残羹剩饭,赶不好就只能舔食自己的伤口了。士臻空叹一声,从刚镶上了一块玻璃的窗棂上望见在院里又在追着荣儿唠唠叨叨高谈阔论的明哲,两个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一天天地成熟,欣喜之余更为他们的未来徒升出几分忧虑和担心。
荣儿是个天性聪慧的孩子,但是自从被裹了脚,就像一下子掉进了阴冷黑暗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孩子们肆意忘情嬉戏蹦跳的快乐。士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面对恶劣世俗的这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只有和孩子一起默默忍受把血滴在心里。士臻到通达货栈当账房先生有很大原因是为了荣儿。在虞家老宅,半大小腿的荣儿每天除了在粉房里当帮手,其它时间只能陪在大妈身边默默地做女红,一天都没有一句话。而到货栈则像换了个人,翠儿长荣儿十来岁,既是知心的大姐又像温情的母亲,荣儿有事不和爹或大妈说而是愿意偷着和翠儿商量,货栈上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活多的几乎停不下手,让荣儿忘却了行动不便的苦恼,尤其是月明掌灯时分,一家人聚在一起,终于能听到荣儿久违的爽朗笑声。还有那个像跟屁虫似的明哲,虽然平日里粘乎得让荣儿心烦不愿意答理他,但从小到大一直是形影不离的玩伴儿。荣儿已经十二岁,到了懂得羞涩和有女孩心事的年纪。曾经的“小病秧子”
如今已长成高自己小半头的英俊少年,特别是考取县中后的明哲身着干净整齐的学生制服骄傲地站在自己面前时,荣儿忽然感觉自己渺小了不少,同时心里又迸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冥冥中产生出既想有兄妹般依赖又该有男女间疏远的复杂心情。明哲倒依旧是一个无忧无虑、缺心少肺的半大小子,整天像个救世主似的满脑子世界大事和科学新词儿,在他眼里,荣儿是他最忠实的听众,最可靠的追随者,还是个不爱笑多愁善感的好朋友,但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以前那个爱哭的荣儿现在常常会脸红,听他高谈阔论时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温柔和羡慕。
又是一年春来早。仲春三月,城墙外大河边梨花杏花桃花都开了个遍,暖暖的春风吹得人们褪下臃肿的棉袄棉裤换上了夹衣。礼拜日一大早,明哲提着一个肚大脖细的柳条篓子来到货栈,进到西屋把篓子往门口一扔,没管正盘腿坐在炕头纳鞋底儿的荣儿愿不愿意,脱鞋上炕凑近的荣儿兴奋地说:“哎,荣儿,快瞅瞅,我忙活了一晚上做的,自动捕鱼器,一会儿咱去河边逮鱼去?”
“不去!”
荣儿一把推开贴在身边的明哲,绷起脸说:“我爹不让我出去。”
“我早打探过啦,虞先生的石头哥一大早去唐山要账了。对了,你大妈和翠儿姐刚出门去大开觉寺上香,你咋儿没去?”
今天传说是上天娘娘生日,民间有“给娘娘上香祈娃娃”
的说法。昨晚大妈和翠儿姐就商量着要带荣儿一起去大开觉寺上香,给结婚半年的翠儿要来个娃娃。但是荣儿这两天肚子一直隐隐作痛不舒服,再加上自己一双小脚根本走不了山路。一听到明哲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堵气地撅起嘴说:“我的事儿你别管。”
明哲全然没顾荣儿的脸色,下炕拿过篓子得意地说:“瞅瞅咱这家伙,这可是我精心设计的捕鱼神器,灵着嘞。咱到河边捞会儿鱼,过不了半个时辰准能上个十来条,赶翠儿姐她们回来前咱就回来了,晌午让你大妈给熬上一大锅鱼,还不得馋死。”
明哲的一番话勾得荣儿心里直痒痒,其实她在家里闷了一个冬天,真想出去透透气儿,正犹豫着,明哲趴在窗台从窗棂上镶着的小玻璃片向外看了看然后兴奋地说:“你瞅瞅,今儿的太阳多好,春和景明,惠风和畅,听说河边儿的花都开了,可好看呢。我可告诉你,季节不等人,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哪。我估摸着你大妈和翠儿姐她们一俩钟头回不来,咱快走吧,十分钟到河边儿,你在河边儿玩,我在河里捞鱼,等她们回来咱早就提着半篓子鱼到家了,你就说你根本没出去,就说是我自个捞的不中吗?”
“那,你的臭嘴不许瞎咧咧。”
荣儿终于被说动了心,她没再多想,狠狠心穿鞋下炕,明哲高兴地背起篓子跑在前面,荣儿则扭着一双小脚紧紧跟在明哲身后出了院门。
早春的滦河像个纤纤淑女,扭动着窈窕纤细的腰肢懒懒地斜卧在丰盈的冀东大地上。两岸生机盎然,草长莺飞,岸柳滴翠。上游坝上高原的冰雪还未融化,河水宽不过数尺,最窄的地方人们一步就能跨过去。荣儿跟着明哲一起来到河边,兴奋明哲顾不上理会累得直喘气的荣儿,脱掉鞋撸起裤筒提着篓子就下河捞鱼。荣儿在河沿儿找了块平整的石块坐下来,一边瞅着明哲拙笨地捞鱼,一边欣赏着河畔的难得一见的美景。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哗啦啦的河水从身边流过,荣儿忽然有了戏水的冲动。她瞅了瞅四周没人,悄悄脱下鞋松开厚厚的裹脚布,迅将一双裹得雪白的小脚泡入水中,冰凉刺骨的河水让荣儿打了个激灵,钻心的麻疼感反而给她带来放松和自由的刺激,此时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小鱼,在清澈的河水中自由自在地来回游动。忽然,荣儿感觉身下热,好像有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她立马抬起脚,赶忙缠紧裹脚布再穿上鞋子,偷偷解开裤带伸手摸了摸,拿出手一瞅,“妈呀”
一声叫了出来。正在河里捞得起劲的明哲闻声赶了过来,看到荣儿手上的血忙问:“咋儿啦?磕哪儿啦?”
荣儿惊恐地说了句“知不道”
,又不知所措地指着裤子哭了起来:“从这儿出来的,还流呢。”
明哲一把拽开荣儿的裤腰,伸头就要往里瞅,荣儿双手护住裤腰赶紧蹲下哭着骂起来,“你混蛋。”
明哲后退了一步忽然拍了下脑袋说:“咳,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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