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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绘茗的往事（第1页）

浑浑噩噩睡了一夜，再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大亮。反正也没什么事，收拾妥当，准备去楼上逛一逛。

害怕碰了面尴尬，所以我偷偷骑上了鸟妖，准备去上面转一转。蓝玉尚且不敢在此地动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摸了摸彩翼鸟妖亮丽的羽毛，心里不住地赞叹。这样天生血统高贵，又法力不低的物种，竟也甘愿在这海楼中成为任人骑乘的工具。

这只鸟妖体型尚小，看起来刚刚成年。许是多了些怜惜，我翻身骑在这鸟妖背上，轻抚它的头顶。

“哪里风景最美呀？”

那鸟妖展翅带我飞出楼外，我看见许多鸟妖在楼外上下穿梭。

“尊敬的贵客，若论最美，肯定是仿人间的四十九层。那里一应景色风物都和人间相同。”

我看着它头上金黄色的翎毛，明显像是玄鸟一族鸟王的标志。我强忍着震撼，问道：“你多大了？”

“五百零二岁。”

我止不住地哆嗦，我小小的秋落山和人家一比简直不值一提。玄鸟一族是妖界数一数二的大族，比我大两岁的他，贵为一族首领，法力天赋应该都是顶级的，居然在此地任人驱使。我这微不足道的小狐妖，会不会被留下当个端茶倒水的小婢女？

霎时间，去游览一番的心情也没了，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一会儿，便到了四十九层。鸟妖从背上摘下一根翎羽递给我，说道：“我叫泽沐，日后若你需要帮助，尽可来找我。”

我双手接过，翎羽上金黄色的流光很是温柔。身陷于此，却因为我一念之间的恻隐之心尽力相报，这样善良的妖类，实在不该沦落至此。

我的眼中浮上一层氤氲的雾气，不断凝聚起来，我却强忍着没让它落下。

我觉得泽沐不需要同情。

“泽沐，以后若有机会，希望你来秋落山找我，我带你去捉鱼。”

他点点头，眼中似是有千万句话没有说。

我从入口处一直向前走，发现这一层大得简直骇人。

海楼中没有时间，日出月升虽然也似外面，但是却没有任何可以记录时间的参照。我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久，可是好像始终没有走出这一个城镇。温度不断变化，我似乎已经从春季走到了冬季，看过了雨也淋过雪，却没有寒冷的感觉。街上的人们会随着季节变换衣物，他们好像都是用法力幻化出来的，没有实体。但是一应陈设，哪怕是食物，好像都是真的。偶尔看见一两个真人，或仙或妖，也都是互相十分警惕地打量几眼，便擦身而过。

各种景致很全，甚至远远地，好像都能看见皇宫的金顶。只是像则像矣，却实在没有烟火气。

逛了好久，越来越觉得无趣，便想起身往回走。刚一转身，忽然觉得四肢无力，竟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雪，一片白茫茫的雪。我发现自己躺在雪地里，不停地大口呕雪。

“他……他不会来了吗？我想……再……再见见……他。”

一个声音响起：“他不会来了，阿月你快跟我回去，你需要医治！”

我笑笑，“不了，你回去吧。我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快回去吧，我……不想……连累你。”

“白霜，白霜……”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叫我，我猛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身处绘茗的药铺。刚才梦境中剧烈的疼痛我还记得，额上早已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我不由得抓紧了被角，哆嗦着问道：“上仙，你从前认识我吗？”

绘茗笑笑：“当然。”

梦境中的那个声音，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