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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淋的现场体现着各种自私自利、野蛮、各种争先恐后。有些暴脾气的,看着前面不动,就直接用土话骂人。
要不是有乘警在维护秩序,林义都感觉这些人能为这点无端的口角大打出手。
而说到身侧的这位乘警,林义几次发现人家的警帽都被挤歪了,他却不厌其烦的通过小喇叭疏导不安分的人群。
有一次,警帽被一个乘客的蛇皮袋子掀飞了,林义伸手捉住的时候,发现帽子湿漉漉的,感觉用点力可以挤出水来。
而帽子里边却裱着列车时刻表,不过已经被汗水晕湿了,林义甚至在那腻乎乎的纸张上,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汗臭味有些冲。
“不好意思。”
油头大汗的警察扭过头,对林义挤出一个笑容。
“给。”
林义也回了个笑容,心想,这碗饭也不容易吃。
短暂的过道几步,让林义看到了一种“恐慌”
。
同时也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也许这几年出远门的,大多数都是不安分的吧。
也许这些个刺头走了,他们的老家可能安定不少。
行李架上满满都是各种蛇皮袋、亚麻袋。
车厢内的男女老少高高低低的坐着、站着、挤着,像极了电线杆上的麻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叽叽喳喳地宣布着他们的低微存在感。
阳华瞟了一眼被前后夹击的时髦女孩,说:“这站着的人比坐着的还多啊。”
“嗯,小义你稳当点。”
关平一边用犀利的眼神逼退周边的人,一边照顾着林义。
而时髦女孩在接触到关平的眼神后,好像悟到了什么,用力一扭摆脱了前后紧贴的汉子,寸步不移地跟在了三人后边。
林义选择了中间的卧铺位置,把下边留给了华哥和关平,因为两人的身躯太壮实,同时也为了看护床下的行李。
稍后又进来几人,看了看一本正经端坐的关平,瞧了瞧斜躺在那翘起二郎腿的阳华,又扫了下人畜无害的林义。
接着核对了下手里的车票座次,犹豫了会,最后还是爬到了中上的铺位。
到这个时候,林义才反应过来,感情底下这两位哥也是霸王啊,很明显下铺不是他们的。
感受到林义眼神,华哥还朝他吹了个口哨,关平则有点僵硬地笑了笑。
唉,林义琢磨着,该给他们这种霸蛮行为找个什么借口呢。
“砰!”
正当林义品鉴右边那位、一到床铺就开始照小圆镜的染发女人时,窗边传来了一个大大的响声。
在室内六人齐齐地注视下,只见地上多了个皮草包,然后扑腾一声又多了一双高跟凉鞋。
接着窗口边沿出现了一双泥鳅窝的绣花手,紧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用大眼睛隔窗与大家对视了好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翻了进来。
站稳的女人若无其事的用裙摆遮住里边的白内裤,扣好透明鞋带,甩了甩披散的卷发,调整好身上的狼狈气息,然后漠视众人一眼,扣着皮包带子慢慢消失了。
由于乘坐的是卧铺,清晨下车的时候没有其他乘客那么狼狈,周身上下倒也还算整整齐齐。
如果说书市火车站的人流算拥挤的话,那番城火车站的情况就可以用“不敢想象”
来形容。
由于变革年代末,“东西南北中,发财到月州”
的顺口溜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天州大地。
瞬间激起了无数打工者南下淘金的雄心,而番城火车站,便成为了直面潮水的第一道闸门。
和人潮一并涌入炎国南大门的,除了廉价劳动力和腾飞的经济,还有肉眼可见的混乱、肮脏与犯罪。
“小心。”
突然,在人潮中,关平拉了下林义,同时还瞪了眼旁边的碎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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